接到吴元杰态度积极的应下去安宁岛当驻岛大使的反馈, 何殊很满意,看到随着这个消息附带的那段,对方在食堂膈应反对苏思茗二人进入礼部的官员的对话, 更是忍不住失笑。
正宁帝见状,好奇地拿过去看了一下, 也忍不住笑着摇头。
“这个吴元杰还真有点儿意思,难怪你见他一次,就看中他了,确实是你会喜欢的风格。”
“嗯, 是个挺有想法的人,希望他能继续保持。”
正宁帝点头, 想到这段对话背后牵涉到的那桩争议,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先帝朝时, 那些大臣动辄就喜欢拿辞官或请假之举, 逼先帝答应一些他们的奏议,最后也往往都是以先帝妥协了事, 辞了官的也会被重新请回来,朝堂离了官员难以维持, 耽误国家大事, 还是皇儿有主意。”
如今的朝堂风向大变,他们不惧那些官员辞职, 因为人才储备充足,某些人腾出位置,随时都能换上更适合的人,根本不存在离了谁, 朝堂难以维系的情况。
那些官员也都变得十分看重自己的官位, 再不敢像从前那样, 为达成某些目标,不时便拿自己的性命与官位做要挟。
说到底,还是那些官员都擅长见风使舵,知道现在当家做主的人根本不在意他们的要挟,得不偿失,自己就主动消停了。
说起这些,何殊也忍不住对先帝朝的一些荒唐事嗤之以笑。
“他们若真有骨气,在先帝示意人篡改那些历史时,就该站出来,在这等误国误民,遗祸后世的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没有拿出真本事劝阻先帝,只在某些事情上纠缠,摆出他们都忠心为国、大义凛然的模样,实则都是一肚子的心思盘算,儿臣总有一天要将……”
虽然何殊适时打住,没将自己的打算全都说出来,正宁帝也能明白她的意思,无外乎就是将先帝朝的那些大臣干的事,都一桩桩地给他们如实的抖出来,是非功过留给后人评说。
对于这件事,何殊早已着手让人准备,毕竟先帝朝的人与事过去的还不久,还有不少知情人在世,宫里也隐秘的记录了不少。
正宁帝对此也无异议,自打知道某位备受推崇的贤臣,一方面标榜自己寒门出身,从而引得许多同类出身的官员追随,另一边只重点提拔重用投靠他的门生,与门生们一起大肆贪敛,低价并购大批土地的真面目,他也认为有必要这样做。
“唉,历朝历代都少不了那种人,不过是轻重程度不一而已,到了我们这正宁朝,也同样少不了,只是我们没给那些人留下可兴风作浪的机会而已,先不说这些了,看到这上边提到国子监,倒是提醒了朕,皇儿打算接下来要如何利用国子监?”
自从前任国子监杨承功辞去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后,不再招新,还拿出较真的态度,将那些违规乱纪,或是考试成绩太过不堪入目的监生相继开除。
京中那些王公大臣虽然不满,也只得将自家那些没出息的孩子都领了回去,如今的国子监在京中的地位,说是名存实亡也不为过。
新上任国子监祭酒孙树宗,更是低调得很,上任的这一两年,在朝堂上当个隐形人,谁也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
“孙树宗这个人也很有意思,他已经按照儿臣的指示,带着人将我们需要的那些内容都整理成文,被抽调过去负责整理及编撰相关书籍的官员,都是现成的教谕,以后的国子监,就负责给官员们教授思想品德课与体力劳动课吧,每位官员在升迁前,都要接受思想品德与体力劳动的再教育和考核。”
正宁帝闻言,默默地端起茶杯喝茶,他没想到太子如此凶残,直接祭出这招。
几乎可以想象,对于那些官员而言,以后的每次升迁,都相当于是在渡难关,让人喜忧参半。
不用心学习并认同太子为他们准备的那些思想观念,不去好好干活,亲身体验劳作的不易,也就是百姓的不易,就升不了官。
何殊当然不可能在当前这个时代宣扬什么人人平等的观念,虽然她一直有在致力于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做一些推进工作。
她只是让人从这个时空中的大批典籍中,抽取出她需要的一些内容,让人对其加以整理,并重新编撰,最终形成她所需要的内容。
核心思想就是民能载舟、亦能覆舟,当官就要为民谋福祉,国家的财富要做到取之于民、用于民,摒弃过去的王朝所奉行的那种愚民、疲民政策,还有就是强调一些原则性法规法纪等。
何殊此前还有些担心,她所推行的这种强民思想与全民教育方针,会不会给大安王朝埋下隐患,从而提前断送掉何氏天下。
可是随着她连做那三场让她无法不印象深刻的梦,知道在原本的‘书’中,大安王朝本已走到了末路,对于她现在所推行的这些新政,宣扬这些新思想,可谓是毫无心理负担。
因为再怎么说,她所做的这些,只会延长大安王朝的统治寿命,不至于会将大安带到‘书’中那等凄惨境地。
而她所做的这些若能取得成效,无论大安王朝未来将如何,至少能让老百姓们多些对抗各种天灾人祸的能力,不至于像‘书’中所展现出得景象般,毫无反抗之力的在苦海沉沦,无力挣扎。
孙树宗是个外圆内方的人,因某些理念方面的冲突,他在先帝朝时愤而辞官。
不是要挟先帝要答应或打消某个决议的那种,而是因为无法做到兼济天下,便选择独善自身的那种辞官。
通过建言箱接到他想重新出仕的自荐,收到暗卫对他的调查结果,确定这位的情况后,何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