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北军这边已经按照何殊旨意布置好后, 京中这才收到从快马送上京的急奏,不仅引起朝堂的高度重视,听说消息的京中百姓也对此议论纷纷。
朝堂上的大臣们各抒己见, 有人提议要遣使者议和,有的主战, 提议要从其他地方调兵增援,为夷北军增加武器等装备, 要求夷北军务必要将蛮族联军阻挡在边境外等。
看着主和与主战的双方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正宁帝再次深感庆幸, 要不是他有太子, 肯定会被这群家伙成事不足,败有事有余的家伙给带沟里。
可是太子的谋划事关机密,在结局未定之前,都不宜对外透露, 正宁帝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摆出一副忧忡忡的样子,任由这些大臣各种发挥, 再逐一驳回。
时间久了,发现皇上除了按例下旨, 说些要求夷北军上下要全力备战,将敌人阻于大安边境外的套话外, 一副不急不躁,仿佛稳坐钓鱼台的淡定态度,不禁感到费解。
虽然近几年没怎么与草原蛮族发生战事, 但是大安因为深受其害, 对草原蛮族的贪婪与残暴, 都印象深刻。
所以在听说这次是由草原深处的几大王庭, 组织近五十万的联军,打算合力入侵大安,有些大臣首先想到的就是议和。
他们认为可以要钱给钱、要物给物,助那些草原蛮族渡过难关,比被近五十万骑兵攻入大安,所造成的损失小。
那些人没敢直说的是,还可以要人给人,反正皇上的公主多,其中有两位将要及笄,将要到适婚之龄。
不过即便他们没有直说,皇上对他们那些提出议和的大臣,直接表现出十分不满的态度。
“按说现在的朝堂已经被我们整顿得差不多了啊,怎么还有那么多的可憎之人呢?”
继瑞王之后,又被庆王他们给带走一批人,朝堂上按说已经少了许多从前表现得十分活跃,给他添堵的人。
他之前还在感慨,还是太子有办法,兵不血刃地肃清掉一大批人,让朝堂变得清静了许多。
事实证明,那只是他的错觉而已,一旦遇上这种大事,跳出来的人依旧很多,那些心思算计依旧让人感到可憎。
何殊对于这种状况早就有预料,因为朝堂是大安最顶尖的名利场,永远不缺那种醉心于名利之人。
每逢朝廷遇上这种大事时,就是那些人从中发现机会,试图从中争取到一些什么的机会。
换掉一批,上来另外一批,一时还能安分,不可能所有人都会一直安分。
她能做的只能是尽量让那些换上来的,保持相对较为清白的身份背景,确定他们都是能做事,愿意做事的,比离开的那些正事干不好,还总爱找机会蹦跶的人强些。
“不过是各有所图而已,父皇还没适应吗?反正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让他们的一切图谋都成空,不用被迫听从他们的建议。”
想到先帝在时,好像经常出现先帝被迫依从朝臣建议的事,正宁帝的心情才好转。
“适应归适应,就是觉得那些人太过烦人,朕都不想搭理他们,结果他们却愈发的来劲,朝堂上不驳了他们的奏请,还要在下朝后追过来。”
何殊笑着安抚道,“父皇再耐着性子坚持几天吧,等到边关那边的好消息传回京里,那些人自会消停。”
不过还没等边关传回好消息,朝堂上就发生一件大事,迅速转移了朝堂上许多大臣们的注意力,让正宁帝的耳根子清静许多。
这就是翰林院大学士高崇礼主动奏请致仕一事,虽然早就生出急流退的想法,但他一直想要给自己留下一个更为体面退场。
所以他一直等到将自己负责主持的一些重要任务,例如需要修撰的书,以及皇上分配的那些被篡改的典籍,都完成后,才毫无预兆的突然主动提出要告老还乡。
依高崇礼的年龄,完全还可以在朝堂上奋斗个一二十年,以他的资历,也有机会争取一下宋太师去后,腾出来的那个阁老之位。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在低调了半年多后,突然选择主动致仕,顿时在朝野内外引起诸多猜测。
正宁帝却对此乐见其成,他早知道高崇礼作为宋太师的心腹,太子只是因为翰林院如今负责的事情,已经变得不那么关键,才会一直放任,没有抽出手及时处理掉对方。
再加上对方在宋太师去后,一直表现得十分低调沉默,不再像从前,朝廷每每遇上什么重要事,他都会跟着宋太师,跳出来给他添堵,包括这次的蛮族联军将要入侵一事,他都没有跳出来发表意见。
拿着对方请求致仕的奏折,正宁帝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算他有自知之明,朕很喜欢这种可以好聚好散的结局,希望能有更多人效仿。”
何殊笑着回了一句,“若都效仿,没人给咱们干活了怎么办?你忘了先帝朝时,某些大臣合起伙来用这种方式倒逼先帝的事?”
正宁帝却不以为然地回道,“怕什么,皇儿不是早就准备的有储备官员吗,遇上像咱们爷俩这般大度的明主,是他们的机会,不知道珍惜,是他们自己的损失。”
看着自我感觉良好的正宁帝,何殊笑着摇摇头。
“儿臣记得父皇好像挺喜欢听这高崇礼讲经,他如今要致仕,您就不犹豫一下?”
听到这话,正宁帝颇有些悔不当初地摆手道。
“皇儿就别提那些前尘过往了,朕当初虽然不喜这高崇礼爱跟着宋太师蹦跶,但是考虑到人家是师生关系,就觉得他那也是应有之义,见他确实满腹经纶,才会对其多有赞誉。”
“自打知道他在背地里跟着他的恩师做下的那些事,再想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