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宣完圣谕后,城卫军的人立刻毫不客气地扑上前,拿绳索将两家人捆绑成两大串押走,沈家小院随之安静下来。
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顶头上司一出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名正言顺的将那群人全都给拿捏住,大理寺的官员们都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钦佩与敬服。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以用这招这对付这帮人,明明他们在来前也曾知道两年前发生的那场断亲事件的过程。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往‘欺君’二字上联想,但是将这个罪名搬出来,谁敢不服气?谁能质疑这里面的法理?
郭风远收好刚宣读完的圣谕后,客气地拱手对沈老继川示意道。
“抱歉,让这些无赖叨扰到老人家了。”
沈继川赶紧躬身道,“该小老儿感谢诸位大人体恤民情,及时帮忙解决争端才对,差点让这些人耽误了吉时。”
“分内之事,老人家不必客气,告辞。”
郭风远带着几个手下刚走出巷子,就看到一队正敲锣打鼓,挑抬着各种聘礼的人,走到巷子口。
想想沈家之前那混乱的场景,有人忍不住感慨道。
“幸亏有大人亲自出面,及时将这件事给解决了,要不然,小左的亲事被这些无耻之徒一闹,说不得就要被给搅黄了。”
其他人也都笑着附和,郭风远却摸着手袖袋中的另一份圣谕,神色平静地说道。
“距离解决,还早着呢,上边有令,这桩案子要做成典型案例,将要刊登在下一期的邸报上,拟定成具体的律令条文,打击民间强令女子守望门寡,阻止女子正当改嫁的不当之风。”
众人闻言,赶紧神情严肃地恭敬应下,心中却忍不住感慨,自家这位上司是真敏锐,也真厉害。
就这么一桩不起眼的小案子,就这么被上升为将要树立成典型的要案。
还要根据这个案子中所暴露出的一些问题,增订国法律令,那口口声声叫嚣着所谓‘门风’‘家规’‘清誉’的两家人,这下可算是要被彻底盯在耻辱柱上了。
知道是自家顶头老大亲自进宫,及时求来一道圣谕,才能名正言顺的那两家人及时一网打尽,带去京兆府的监/狱,需要避嫌的左书意才觉松了口气。
他的上司语重心长地提点道,“因为你是我们大理寺的人,才不得不将那些人送到京兆府,由我们大理寺、京兆府与九门提督府三司共议,等到你小子成亲的时候,你可要好好感谢一下我们这些同僚,尤其是郭寺卿。”
左书意当然明白上官的意思,在顶头上司亲自进宫求来圣谕,才得到能将这桩案子办成典型,可以趁机增订法令条文的机会,这本来是他们大理寺一家的功劳。
结果却因他的原因,需要将现成的功劳分给另外两家,以免给外人留下可质疑的机会。
“多谢大人的提点,下官一定不会忘记大家帮忙周旋,维护下官的恩情,也不会忘记感谢郭寺卿。”
左书意是真心感激不已,他的母亲为此费尽心力,不仅他表哥夫妻与沈家人,还他的两个侄女也从中帮了大忙,在众人的齐心努力下,才成功让王素月看到他们的诚意,放下自己的顾虑。
好不容易才走到可以下聘的这一步,这次若被那王张两家得逞,不仅他的亲事没了着落,还会让王素月继续受制于那两家人,更难有可以挣脱的机会。
而此时的京兆府大狱中,王张两家人正在相互埋怨,张家埋怨王家犯下欺君之罪,连累了他们,一边指责王家是祸害,一边哭喊着求狱卒,忙于撇清自家与王家的关系。
王家人则在指责张家,认为若非张家人找上门,拿之前的定亲文书说事,要求王家要给个说法,或是交出本该是张家妇的王素月,他们王家也不会想到要去阻挠王素月再次议亲。
双方吵闹得不可开交,可是任由他们再怎么闹,等到的却是九门提督府的人,上门将那些没有去沈家闹事的张王两家人,全都以欺君的名义抓到大狱中与他们团聚。
当年被皇上亲自下旨斥责质问时,王教谕心慌意乱之下,选择当众与女儿断亲。
事后回想起来,王教谕已经心生悔意。
听说女儿在入仕不到两年的情况下,已经晋为从八品的官位,而且还是在中书省那么有牌面的衙门,担任据说能有机会在御前行走的职务。
这份本事比他的几个儿子都更出息,也比他自己在国子监督的职务也更有前途,王教谕更加悔不当初。
可他主动断亲在前,实在没脸去找女儿回头,只能摆出一条道走到黑的态度。
只是每当听到别人提起他那个已被他逐出家门,却很有出息的女儿时,让王教谕总会忍不住怀疑别人是不是在嘲笑他,让他对自家那个女儿积怨愈深。
直到这次张家人找上门,拿出当年的婚书说事,王教谕怀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怂恿他们直接去打听王素月的现状,直接去找她本人。
这才有了后来的这些事,王教谕一口一个要维护王家门风,不能让王家女改嫁,从而连累王家其他姑娘清誉,以此为由,成功煽动许多王氏族人跟着闹事。
张家那边既为了能平白落个当官有薪俸,还能伺候公婆的媳妇,还为了维护所谓的不能让‘张家妇’改嫁的面子,更是不遗余力。
两家人想的都是法不责众,他们两族人数众多,站在大义上闹起事来,官府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皇上不仅没有忘记当年那事,竟然再次出面,直接将他们没把当年的那纸断亲书放在眼里的行为,定性为欺君之罪,正好将他们两族都给一网打尽。
被抓的同时,知道自己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