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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就是事实。
他难堪地掩下眼,眉心紧皱。
或许原先是有一道遮羞布的,但是现在,这块布被谢问琢一手扯掉,叫所有的事情都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而这阳光照来,过分刺目,刺得他根本睁不开眼。
谢问琢忽然看向门口的方向,“进来吧。”
喻静书心中一紧,也不知他是何时发现的自己……她惴惴不安地带着女儿进去,贪恋又小心地看着他,“问琢……”
谢问琢朝谢博裕的方向轻抬下巴,“你们走吧,逐昇不欢迎你们,以后不用再来。商场无兄弟,以后恩怨对错,不必再来这里与我论道。”
他的声音冷得像是千年雪山上的积雪。
都是成年人了,他未宣之于口的话外之音,他们怎么可能毫无所觉——
商场无兄弟,那商场之外呢?家中呢?他是不是也预备不想要这个兄弟?
不,何止是兄弟……
或许,连母亲、妹妹,乃至整个家,他这是都不想要了的意思吧?
谢含之不知所措地搓了下手指,无助地喊了声:“哥——”
她从未掺进他们的恩怨。但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孩,父母的爱护自然是少不了的,她过得算是很好。
只是母亲在事业上只为二哥一人谋划,母亲偏爱这个丧子之后得来的第一个孩子,在他身上寄托了两个孩子的情感。她和二哥若有纷争,在母亲那儿她也得靠边站。
可是谢含之有些委屈,她并不想因为母亲的过错,而失去三哥。
喻静书声音更是欲裂:“谢问琢!”
她双目通红,突然扑上去握住他的胳膊:“妈妈错了,妈妈错了!你再给妈妈一个机会,小苡和我谈完后我真的想了很多,我知道我错了的,我在反思,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谢问琢只是走到谢含之身边,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随后抬步离开,步伐坚定,无半点犹豫。
商海沉浮,近几年的他变了很多。手腕硬了,心也狠了。
当年那个无力抵抗的少年,在他们的“帮助”下,成长成了今日这般卓越的模样。
喻静书追了上去,却被他的人死死拦住。她无力地跌坐在地,难以置信地不停摇头。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的?!
盛苡质问她的话,昨夜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好不容易好了一些,这会子,那些声音好像又开始响了……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眼泪无声滚落。
谢博裕走过去,沉默地搀扶起她。他望着谢问琢离开的方向,心口是前所未有的憋闷。
既得利益者,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高高在上地指责那个受尽了所有不公平待遇的人。
他的眼眶胀得生疼。
谢问琢一边往外走一边交代严助:“按刚才商议结果进行,不用顾虑。”
严助:“是,我明白,等结果出来后,我会将数据图发送到您邮箱。”
他颔首。想起刚才程慕哲说的事情,心中略有不安,于是加了句叮嘱:“这几天盯着点程慕辞那边。”
想到程慕哲,他自然而然地想起刚才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助理。如果他没认错的话,那是宣家千金。
这又是玩的什么?
他发现,他是越来越跟不上这些年轻人了。
安排完事情后,他没有在逐昇久留,径直回了家。说好的开完会就回去陪她,只是这个会比他预计的久,额外又生了是非耽搁了时间。谢问琢看了眼手表,神情有些不悦。
太过耽搁他陪她的时间了。
司机开车,他利用时间给盛霁去了个电话,商议了会事情。
谢问琢:“收网了。”
他眸色淡淡,目视前方,神情无波无澜,就像是在陈述今晚吃什么。
盛霁沉吟片刻,方笑道:“恭喜。”
这盘棋下了这么久,谋划布局,绸缪结网,调动了圈内大部分的势力,排兵布局,越下越大,到最后根本退无可退,只剩下两条路可走——要么胜出,要么坠入无底深渊。
好在,现在胜出的人,是谢问琢。
那么,坠入无底深渊的人,就是谢博裕。
谢问琢的胜出,也就意味着谢博裕将会面对一个巨大的资金漏洞。
对手的代价不小,这场仗打得漂亮,胜得不亏。
他们多聊了几句事情,等聊完的时候,谢问琢正好抵家。
他笑了声,“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到家了,要去陪我老婆。”
盛霁:“?”
盛霁:“……”
他咬牙,一口气差点喘不匀,“谢问琢,你再不要脸一点?”
也就是现在不是面对面,谢问琢看不见他,不然他的白眼能翻到天上去。
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炫耀的老婆,是他对面这人的妹妹?
谢问琢笑了声,“等你回来,请你喝酒。”
“不稀罕。”他冷嗤,啪地挂断电话。
这杯酒,不管是单纯的酒还是改口的酒,他都不稀罕!
谢问琢笑着摇摇头,他真是没见过比盛霁还难伺候的人。
看他那笑,并非抱怨,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盛苡在和奶酪商议实体漫画书的事情,临近预售,有些细节她需要和奶酪商量。
现在她的微博粉丝数已经涨到了二十五万,速度之快,史无前例。现在每天的更新下面,都有无数嗷嗷待哺的评论,诸多读者每天蹲点等她更新。这样的热度,是她没有想到的。
虽然奶酪一直与她强调,是她的漫画好,才会这么受欢迎,但她自己心里清楚,肯定离不开明何全力推广的效果。因为自从明何决定要全力推广《咪九》之后,各方数据增长速度明显高于从前。
她再次肯定了之前选择和明何合作的正确性。
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的,与明何合作、得到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