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周扬一如往常那样来到了大队部。
由于陈建英被抓,所以第四生产队分配任务的活儿就只能由李丰年先帮忙担着了。
登记完社员们的任务后,周扬没有忙着翻译稿子,而是到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梁玉奎哪里。
周扬还惦记着给闫耿东伤口拆线的事儿,这可拖不得,时间长了不拆的话,很容易伤口感染的。
这年头,伤口一旦感染了,是非常麻烦的事儿。
从老梁大夫哪里借了拆线的工具,顺便又要了点酒精和纱布。
随后,周扬带着工具便直奔牲口棚!
闫耿东此时也已经醒来了,看到周扬带着工具进来,就知道他要给自己拆线。
“需要我怎么做?”闫耿东撑着身子问道。
“躺好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
说完之后,周扬用镊子捏着棉球沾了点酒精,然后在闫耿东的伤口上不断地涂抹。
这样做不仅可以对伤口进行局部的消毒,同时可以让酒精浸湿缝合线,可以减轻拆线时的疼痛。
消毒完毕后,等了几分钟,便开始正式拆线。
周扬知道一般缝合线头会在切口的同一侧,他当即用镊子钳住线头,轻轻地提起,暴露出下方的缝合丝线。
然后轻轻地剪断缝合丝线,并且顺势拽出。
值得注意的是,在拆线的时候千万不要将暴露在体外的缝合丝线拉进体内,这样形成逆行性的感染。
拆线的过程很顺利,将最后一根线头抽出来之后,周扬当即对伤口进行再次消毒。
消毒完毕后,便用纱布敷药包扎。
看着周扬熟练地帮自己处理伤口,不管是动作还是流程都做的非常的到位,这让闫耿东暗暗有些吃惊。
“你之前学过这个?”闫耿东好奇的问道。
“学过,但没在人身上试过!”周扬淡淡地说道。
“但看你这动作也不像是生手啊?”
周扬当即有些戏谑的说道:“呵呵,之前家里养过一条狗,结果那蠢狗和邻居家的大狼狗打架,被咬成了重伤,为了给它治伤所以我专门学了这些。”
接着周扬又继续说道:“那条蠢狗是我第一个练手的对象,而你是第二个!”
闫耿东听到这话,眼神顿时变的有些幽怨:“没想到你还是个兽医啊!”
“咋,看不起兽医?”
“没有,只是没想到我闫耿东有天会让一个兽医看病!”
“哈哈哈,有个兽医给你看就不错了!”
接着周扬再次说道:“线刚拆掉,不要马上沾水或洗澡清洁,可以适当用酒精消毒,3天后再做清洁。”
“另外拆线之后仍要进食清淡饮食,不能进食辛辣刺激性的食物。还要注意不要用力过猛,以免伤口裂开。要注意伤口的卫生,以免发生感染,伤口处有点痒时不要用手抓。”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闫耿东道。
周扬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牲口棚!
然而,周扬刚走出牲口棚,就听到身后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转身一看,发现竟然是一辆拖拉机向着这边开了过来。
拖拉机在这里可是新鲜玩意儿啊,只有条件好一点的公社才会有那么一两台,而绝大多数的公社是养不起那玩意儿的。
最起码团结公社没有!
所以当在村里看到拖拉机,即便是周扬也忍不住有些侧目。
而当拖拉机从周扬身边呼啸而过的时候,他看到车上有三个人,其中两个还是熟人。
开车的拖拉机手周扬不认识,但是坐在车厢里的那两个他却认识,赫然是陈建英的大儿子陈金以及儿媳妇儿林晚晚。
陈金还是一如既往的骚包,大热天的还穿着一身配发的中山装,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吃供应粮的正式工。
相比而言,林晚晚的情况就寒酸多了,穿着一身浆洗的已经发白的“列宁装”。
如果周扬没有看错的话,这身衣服还是林晚晚插队的时候从家里带来的,算算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而且她整个人瘦骨嶙峋的,完全脱了相。
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和他一起插队来的圆脸小女生。
单单从她的身体状态来看,就知道这些年过的并不好!
陈金和林晚晚也看到了周扬,但是却都没有打招呼,任由拖拉机从周扬面前疾驰而过。
而周扬看着拖拉机逐渐远去的声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主角都出现了,这好戏终于要开锣了!
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周扬便向着大队部走去!
......
陈家!
当陈金带着林晚晚回到家后,一进门就大声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然后回应他的只有母亲李桂兰的声音:“是老大回来了,赶紧进屋!”
说话的时候,李桂兰压根儿没有瞧一旁的儿媳妇儿一眼,就和没看到一样。
“娘,我爹呢,是不是去大队部了?”陈金一边向屋里走一边问道。
他的工作单位是镇上的粮库,平时和林晚晚也住在那里,只有过时过节的时候才会回家,所以并不知道陈建英被抓的事情。
李桂兰听儿子说起自家男人,当即变的泪眼婆娑起来。
“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爹又打你了...没事儿...”
就在陈金想着安慰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却听母亲语出惊人的说道:“你爹被公安抓起来了!”
听到母亲的话,陈金和一旁的林晚晚都懵了。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咋好端端就被抓起来了呢?”陈金急忙问道。
“还不是那个姓周的外来户...”
接着,李桂兰将昨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听完事情的经过后,陈金顿时不乐意了,怒声说道:“姓周的也忒欺负人了吧,真以为咱们老陈家没人了,我找他去!”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