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笑,江晚吟想想又觉得气,仍是递到他面前:“不成,你先尝一块,只是卖相不好而已。”
陆缙拨了下盘子,勉强拣出一块完整的。
江晚吟这才消气,瞥他一眼:“……怎么样?”
陆缙没说话,只端起杯子抿了一大口。
江晚吟见状更窘了,又心生疑惑,明明王嬷嬷说她做的还不错。
这时,陆缙忽然揉了下眉心,似乎觉得不舒服。
“你怎么了?”江晚吟吓的面色煞白。
“好像是因为这绿豆糕……”陆缙又摁摁眉心。
江晚吟顿时慌了,赶紧将他手中的糕点夺下来:“别吃了,恐怕有毒!”
她边说,眼泪快掉了下来,立马转身要去喊大夫。
一句话尚未说完,忽然被人从后拦着腰抱住。
陆缙抱住江晚吟的腰,闷闷的笑,笑的胸腔都在颤:“哄你的。”
江晚吟吸了下鼻尖,回头看了陆缙一眼,只见他好端端的站着,哪里像是不舒服。
“你又戏弄我……”江晚吟含泪瞪他一眼。
“谁让你蠢,这都能被骗。”陆缙挑了下眉。
“明明是你太过分。”
江晚吟又捶他一下,谁知他肌肉太紧实,反砸的她手疼,原本半掉不掉的泪哗啦啦全涌了出来。
陆缙笑出了声,从喉间低低笑几声,抱着人在椅子上安抚:“卖相的确不好,不过味道还不错。”
“真的?”江晚吟看他一眼。
陆缙嗯了一声。
江晚吟心情这才好些,又将剩下的盘子都推给他:“你既觉得不错,那便都给你。”
陆缙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一团,面不改色:“甜食吃多容易腻,你前几天不是想吃我做的面,今日正好回来的早,我动手?”
江晚吟从鼻尖哼了一声,分明知道他是在转移注意力,馋念确实被勾了起,还是答应了。
然陆缙这样的人一向不吃亏。
到最后,江晚吟不但吃了他煮的面,还被握着后颈,吃了他给的许多东西。
她呛了一眼的泪,陆缙低头吻了吻她发红的唇,江晚吟方缓过劲,靠在他腰上休息。
次日,江晚吟忿忿的将剩下的绿豆糕全倒了,好几日吃不得烫食。
陆宛问起,她支支吾吾的开不了口,又惹得陆缙路过时低笑几声。
陆宛摸不着头脑,然以二嫂温吞的性子,她猜测必定是二哥欺负了二嫂。
陆宛对江晚吟一时极其同情。
但陆缙这个人十分霸道。
要欺负,也只许他欺负,旁人不能对江晚吟有一丝不敬。
江晚吟接管中馈没多久,大半的人虽都信服了,但总有几个仗着资历老的刺头,也不挑事,只是十分敷衍,闹得江晚吟熬夜看了几回账簿。
两回过后,挑了个江晚吟还没醒的清晨,陆缙当着满院仆妇的面直接将那刺头发卖出去,还有些中饱私囊的,一一打了板子,打的青砖上溅了血。
那日过后,一干人再也不敢造次。
毕竟,江晚吟虽好脾气,但陆缙的手段人尽皆知。
事情便这么果断又雷厉风行的解决,江晚吟醒来后发觉行事通畅了许多,后来得知了一切,晚上睡觉时默默抱紧了陆缙。
***
夏去秋来,京中渐渐流行起叶子牌,江晚吟也迷上了。
只是她对手是陆缙,来十次输十次,输的她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好几天托着腮提不起兴趣。
陆缙一向只会赢,不懂怎么输,且以他的水平输给江晚吟也实在太荒唐。
陆缙便找了陆宛,又让陆宛找了从前家塾的几个小娘子一起陪江晚吟。
赢了归她们,输了归他。
只有一个要求——哄江晚吟开心。
陆宛一开始觉得这差事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趁火打劫又额外从陆缙那里搜刮了一匹相中许久的汗血马。
但陪着江晚吟玩了几回,她方知道,这世上比赢钱更难的,是如何输钱。
还要输的恰到好处,不知不觉,不能让江晚吟发现一丝端倪。
于是三个人每日便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不动声色地赢两场,输八场。
几日下来,几个人眼圈皆是黑的。
江晚吟却肉眼可见的一日日眼里放光,晚上更是将赢来的银子一股脑倒在陆缙面前,脸上写满了两个字——等夸。
陆缙笑着摸摸她的头,然后又不经意地提点:“这么久了,叶子牌还没玩腻?不如换个别的?”
“没腻。”江晚吟正在兴头上,反问他,“为何要换?”
陆缙看了眼那从他身上出来的白花花的银子,又想起陆宛傍晚拦住他时的哀怨,面不改色地道:“久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