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又听见他们有药,猜测这菌子大约是常吃,解毒的方法也多,于是谢过:“劳烦阿嬷。”
“不妨事,你们给了好大一粒珠子。”蒋阿嬷比划道,“那值不少钱呢,这点活计算什么。”
“本就是我们叨扰,应该的。”
“用不着这么客气,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
蒋阿嬷并不计较,拉了蒋阿公进门去帮着烧火。
他们一走,江晚吟揉了揉眉心,指着不远处的背影忽然道:“咦,那里怎么有个茶壶……”
“壶”字尚未说完,陆缙一把捂住她的嘴。
蒋阿嬷隐约听到江晚吟的声音,回头望了一眼:“吟丫头说什么?”
“没说什么,她使小性子,想喝茶了。”陆缙淡淡道,“不必管她。”
蒋阿嬷哦了一声,没当回事地拉了老伴一起进了草芦。
陆缙确认他们走了,这才松开捂住江晚吟的手。
江晚吟脸憋的通红,哀怨地瞥了陆缙一眼:“你捂着我做什么?”
“我不捂着,你怕是要得罪人。”陆缙道。
他从前一直没发现,江晚吟嘴挺利的。
蒋阿嬷不过是体型圆润了些,肚子鼓了些,她便将人认成了大肚茶壶。
陆缙伸手将她垂下来的发绕到耳朵上,又问道:“在你眼里,蒋阿公又是什么?”
“是……”江晚吟微微偏着头,回忆了一下,才道“筷子。”
的确,蒋阿公瘦的跟竹竿似的。
陆缙揉了揉她的发。
不清醒是真的,却又没那么不清醒。
那他呢?
陆缙轻轻笑了,紧接着,他又让江晚吟站着别动,自己到了河边洗一洗。
河边无人,又是夜晚,陆缙直接解了外衣,在水里冲了七八遍手臂。
用完一把皂角,擦的手臂都泛红了才罢休。
洗完后,他低头闻了闻,确认没味道了,才拎着江晚吟回去。
这时,蒋阿嬷的药也好了,江晚吟喝完药,陆缙方带着她回房。
一进门,陆缙便将她的脏掉外衣扒了下来,从窗户里丢了出去。
紧接着,又倒了杯水,按着她的脖子,一遍遍让她漱口。
漱了一壶水,江晚吟嘴唇要被他擦破了,偏着头一直喊疼。
陆缙方撂了帕子。
漱完口,江晚吟身上基本已无异样。
陆缙却仍是过不了心里这关,端了一盆温水,递到她面前。
“洗。”
江晚吟哦了一声,乖乖的去。
此时,误食毒菌子的另一个影响也显了出来,她头晕乎乎的,脑子一塌糊涂。
陆缙让她洗手,她直接伸手去扯颈后心衣的系带。
陆缙原本背着身,余光里瞥见她的动作,伸手按住:“你做什么?”
“你不是让我洗?”江晚吟仰着头。
“我让你洗的是手。”陆缙戳了下她手臂。
江晚吟这才放下,慢吞吞地去洗手。
慢的跟乌龟似的,溅的身上都湿了。
陆缙看不下去,干脆握着她的手,用皂角细细擦过指缝。
洗完手,挽着发的簪子一拔,又帮她去擦发。
为了方便,陆缙手一提,直接抱了江晚吟坐在他膝上,帕子一搭,从后面整个包住。
江晚吟一头青丝如瀑,丝滑如缎,柔软又坚韧,同她的性子一样。
陆缙动作利落,却细致,从上到下,一根一根,捋过她每一根发丝。
山里只点了一豆油灯,烛光昏黄,影影绰绰。
江晚吟偏头看着他的侧脸,忽然伸手抚了上去,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陆缙手一顿,缓缓抬头:“什么哥哥?”
“不是吗?”江晚吟抚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指尖流连。
陆缙只以为她还昏着头脑,又继续帮她擦发:“你糊涂了,你没哥哥,只有一个弟弟。”
“不对,有的。”江晚吟却固执地摇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从小到大?陆缙意识到不对,手底的动作慢了下来:“你从小长在哪里?”
“舅舅家啊。”江晚吟很自然地答道。
“不是庄子上?”陆缙又问。
“不是的,舅舅很早便把我接回去了。”
陆缙盯着她的眼,隐约明白了过来。
原来她长在她舅舅家,难怪,养的这么好。
江晚吟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收回了手:“舅舅说了,不能告诉别人的。”
“我是别人?”陆缙却捉住她指尖。
江晚吟盯着他的脸,眉间微微拧着,仿佛在纠结:“也不算。”
“那我是什么?”陆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