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孙树茂这样说,也不算完全是吹牛逼。
因为这门市就是他二舅的,而他在二舅门市上干活,其实目的很明确,就是来学技术的。
等到技术学到手以后,就去开一个自己的大门市。
如果钱不够的话,二舅还曾经承诺会给他投资。
但是那些事想要实现还早着呢。
到底到时候能不能真正实现,也是说不准的事。
谁知道他的技术能不能学会,谁知道到时候他的资金能不能到位?
现在他刚来他二舅的门市没几天的功夫,这就夸海口说他要开一个大门市,说白了这还是吹牛逼。
建东等几个人在旁边干活,听到孙树茂这样跟人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身上居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这话在那个漂亮服务员听来,不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让她瞬间觉得孙树茂很牛逼的样子。
于是就很熟络的跟孙树茂聊了起来。
有美女跟自己聊天,孙树茂很兴奋。
连手里的活都忘了,直接蹲在轮胎上面,滔滔不绝的跟那个漂亮服务员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比方说他老家在关东是林场的,他们家开了一个很大的厂子,是做胶合板板的。
然后就跟这个漂亮服务员描绘胶合板应该怎么做。
各种工艺说得头头是道。
那个漂亮服务员听得津津有味,很入迷的样子,后来还忍不住问:
“既然你们家开了这么大的厂子,你为什么不在家开厂子,却跑来学技术,想要开一个轮胎门市呢?”
孙树茂把嘴一撇:“你没听说过,不要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我们家开胶合板厂是不错,但是家里再有钱,也不能把所有的钱放在一个项目上。
你看我们家开着胶合板厂,但是在镇上还开了一家饭店。
而且我妈眼光特别长远,她觉得现在我们那里的经济好像开始衰退。
说以后有什么好的项目就准备开到关里来。
正好我二舅的轮胎门市干的很不错,我妈觉得我们可以把家里的钱拿出一部分来投资一个轮胎门市。
这样就相当于我们把风险分散了。
即使你有哪一个项目以后不景气的话,我们就可以把资金倾斜到好的项目上面来,那些就是利润不好的项目就可以把它停了。”
“嗯嗯嗯,”漂亮服务员听得很入迷,而且觉得孙树茂说的太有道理了,一个劲儿点头,惊叹的说:
“你们家的生意做的真是太大了,而且我发现你们家的眼光真的很长远,怪不得能把能发大财呢。”
孙树茂很谦虚的说:“这算什么,这都是小打小闹。
现在对我来说开一个门市仅仅算是刚开始创业,以后肯定会越干越大。
我的志向绝对不会仅仅是干一个小门市这么简单。”
“嗯嗯嗯,我看出来了!”漂亮服务员满眼都是崇拜的目光,又跟孙树茂攀谈了一阵子。
如果不是因为饭店里面她进去干活,他们俩不知道是不是还要聊到天长地久呢。
孙树茂的目光一直盯着漂亮服务员的背影,直到这个丰满的后背消失在饭店门口,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回头再找他脚底下那只轮胎,忽然发现不但他脚底下的轮胎不见了,就连刚才他在修的那辆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走了。
也就是说一开始他跟漂亮服务员聊天的时候,他是蹲在轮胎上面的。
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轮胎上面下来的,然后又是被谁把这条轮胎修好,然后给人家装到车上去的。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建东对孙树茂的态度有些恶劣。
其实他是很有些生气。
孙树茂吹牛逼还是不吹牛逼,建东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现在生气的是孙树茂跟饭店的服务员聊的那么热乎。
要知道,那可是马逢春的饭店。
这个坐地户,对于轮胎门市上所有的人,尤其是梁秉义父子俩来说,马逢春曾经是他们父子俩的噩梦。
虽然现在两家属于狗咬狼,两边害怕,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
但是在他们各自的内心里面,对方跟自己是有仇的。
两家是这样的敌对关系,而且孙树茂一开始来的时候,他的二舅就着重跟外甥介绍了自己家跟隔壁饭店的恩怨情仇。
再三叮嘱外甥对隔壁饭店所有的人,看都不要看,更不要跟他们说话。
当时孙树茂也答应的好好的。
可是你看看他刚才跟马逢春饭店服务员聊的那个亲热,那个热乎。
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说。
这在建东看来,自己的表弟就是个叛徒。
你说他怎么会不生气?
孙树茂并不傻,看到表哥不高兴了,他就知道是因为自己跟隔壁饭店的服务员聊的太热乎了。
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就是聊聊天而已,又没有说跟对方怎么样。
而且他觉得那个服务员只不过就是在饭店里面跟着干活的,他又不是老板的什么人,这应该不是咱们家的仇人吧?
当然他只不过是跟饭店的服务员聊聊天,不管是他二舅还是表哥,虽然不高兴,但是肯定不会去说他。
孙树茂自己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反而自从跟那个漂亮服务员热火朝天的聊了一阵子以后,他心里对人家惦记上了。
每天干活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不再是分散状的,而是基本上一个劲儿往饭店门口扫描。
即使暂时没有来修车的,门口外面没有活,大家可以在屋里休息一下,他明显在屋里待不住了。
总是到门口外面,眼睛一个劲儿朝着饭店那边儿看。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两三天过去了,他盼望中的漂亮服务员没有再出来跟他聊天。
这让他实在是失落极了。
到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他居然直接去了人家饭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