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恋恋不舍从英子身上收回目光,深深地叹了口气。
拍拍大外甥的肩膀:“我不进去了,这是刚从你家出来,住一黑夜了,我要家去!”
“住一黑夜了,也不差两黑夜,我好多日子没去看您了,正好再住一黑夜咱爷俩拉拉呱!”
“不了不了!”大舅摆着手说,“你姥娘还病着,我挂挂,赶紧回去看看。”
“姥娘病了,怎么了?”大仓焦急地问。
“不是大病。”大舅看一眼大仓娘,“让你二舅和二妗子气病了!”
哦——
大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也好,大舅您先回去,我把家里安排一下就去看看姥娘。”
大舅赶紧说:“不用去看,就是气着了,又不是病——”
“您甭管了。”大仓说着把英子从母亲怀里拽出来,“你开车把大舅送家去。”
车上还有他们从沪海买的礼物,以及到处巡游捎的特产。
大仓让英子分出三份来。
姥爷姥娘一份,大舅家一份,给表弟魏东家送去一份。
魏东可能不在家,可他媳妇和孩子在家,礼物是给孩子的。
无他,表兄弟之间感情亲密呗。
英子开车送大舅去了,大仓把母亲等人叫回家里。
自己没多少日子不在家,看来家里发生了不少事啊!
总得把家里人召集起来开个小会。
目前只是个小型会议。
与会者有母亲,继父,二仓,大仓主持会议。
三仓放了暑假永远不可能准时回家,据说这个暑假又跟人做生意去了。
小四儿前天去了一中,因为校长叫他,带一帮子领导要给他庆功。
会议开始之前,大仓先让母亲用最简单语言,说一下为什么要哭?
于是母亲用最简单语言,把自己被你二舅两口子架到火上烤的事情叙述一下。
在母亲叙述的时候,前几句大仓还做出八风不动的模样。
可是听母亲说到二妗子要求母亲去赔罪,而且扣屎盆子那事绝不原谅,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大仓不由自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混蛋她!”
“不光是二舅和二妗子混蛋!”二仓插嘴说,“大算盘子更混蛋!”
“这里边还有大算盘子的事?”大哥奇怪地问。
“大算盘子这两年跟咱二舅不是走得挺熟的嘛,大哥你应该知道这事。”二仓说道:
“看来二舅和二妗子要求咱娘去赔罪这事,二舅跟大算盘子说了。
昨天晚上咱娘去供销社买东西,大算盘子居然不卖。
把咱娘撵出来了。
他说连兄弟姐妹都不上门的人,不要到他那里买东西。
等到啥时候姐弟和好了,什么时候才有资格上他的门。
昨晚咱娘回来气得浑身哆嗦。
我气得要去找他,咱叔和大舅把我拉住了。
咱娘也不让我去。”
大哥听到这里气得又是一拍桌子:
“大算盘子这个混蛋,以前我觉得怎么也是一个村的,一再放过他,他还蹬鼻子上脸了!
坏事做尽,恶贯满盈。
这回再不当东郭先生,看我收拾他!
这老家伙死定了。
先不说他,娘,你继续说俺二舅的事儿。”
等到母亲叙述完了,大仓轻轻呼出胸中一口浊气,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戏谑的口气说道:
“小老太太处理问题的坚强性,明显有很大退步,对你提出批评啊。”
“……”母亲低头不语。
“心大了事儿就小了,心小了事儿就大了。”老大说道:
“这点小事你们都甭管了,太简单了,我保证处理得妥妥帖帖。
现在讨论最重要的议题,二仓的亲事。”
一看老大举重若轻,云淡风轻的样子,母亲和继父心里踏实了。
虽然遇到事情,做儿女的往往会做出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安慰父母。
可二老知道,老大基本上不用装。
这些年的经历告诉二老,老大属于放心牌的。
既然他毫不犹豫一把揽过去,那么肯定就能处理得妥妥帖帖。
大仓娘心情瞬间心情大好。
见老大问到老二的亲事问题,俺们家云丽的形象又已经重新光辉起来。
于是眉飞色舞地开始给老大说俺们家云丽的事情。
从一开始山鱼老婆提起这个头儿,然后又请刘媒婆出马。
还有热闹给扑了一卦,给出的高度肯定,等等等等。
前前后后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跟老大说了。
等母亲说完了,大哥看着二弟:“咱娘说的这些,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那个顾云丽,你到底看上她了没有?”
二仓低着头,脸红得像大红布。
这货见了女人暴汗,说起女人,脸就像关公。
实在是太不像当今社会的新青年了。
声音更是小得像蚊子哼哼:“我觉得还可以吧——”
“什么叫还可以吧?”大哥沉声说道:
“看上了就是看上了,看不上就是看不上。
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咱娘给你包办的?”
“老大!”母亲立即叫屈起来:
“这都什么社会了还有包办婚姻?
你娘不是那样糊涂的人。
娶儿媳妇,归根结底是他们俩人过日子。
当娘的看得再上,也不管用。
你别看二仓装这个熊样儿。
我敢保证,这小子绝对看上俺们家云丽了。
不信今黑夜你别睡实了听着点,保证他半夜里说梦话偷着笑!”
被母亲这样说,二仓羞得脑袋都要垂到裤裆里去了。
好吧,大哥看明白这二货的真实想法了。
“既然你们都看好了,我没意见。”当大哥的拍板说:
“而且刚才娘也说了,不管是学校里,还是温泉村,咱们都托人打听过。
顾老师是多年的老教师了,在咱们这左近方圆的威信很高。
我以前也听人说起过顾老师这个人,他的人品应该可以保证。
至于顾云丽,你们打听着名声很好,这个我也放心了。”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