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主要干部们各自领了自己的任务。军官们看着郑四郎,都是欲言又止。郑四郎爽快的一笑,“此次受罚,是我咎由自取,还请大家不要重蹈覆辙。”
程若凡也在李义道这边上过课,不禁叹道:“四郎,咱们也不能遇到一个老师就违背一次命令。”
郑四郎点点头,“我和许嘉谈过,许嘉说我太傲慢了。我这两天仔细想过,觉得许嘉说得对。我的确过于傲慢,觉得我出手就能赢。此次受罚,我知道大家都有些信不过我,只觉得这是我活该。以后我会谦虚谨慎,再不自以为是。”
“这话你该给主席说。”程若凡叹道。
然而徐乘风却说道:“我要赶火车,先走了。”
说完便走。其他几人也纷纷离开,程若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也向郑四郎告辞。
看着大家的背影,郑四郎心中有些惆怅。他发现自己的确没想到一时冲动的代价会如此激烈,但事已至此,除了承担结果,以后不再犯错之外,的确没了其他办法。
眼见大家各自去了,郑四郎正准备离开,就见吴有平迈着一种梦游般的步伐从自己旁边走过。郑四郎索性也没打招呼,自顾自的走开,只是心中很是不快。
如果郑四郎此时能进入吴有平的脑海,不仅能解开误会,大概还会同情吴有平此时的心情。虽然走在路上,吴有平脑海里盘旋的都是各种组织架构,尤其是户籍管理的组织。
此时吴有平已经是吉林省委书记兼省长,可这位青年完全没有任何心情为此事高兴。就在思考的状态中上了汽车,抵达火车站,吴有平的脑海里依旧考虑着自己最大的烦心事。
直到上了火车,车厢里响着河南、河北、山东、山西的口音,才让吴有平从思考中完全被拖回现实世界。
即便是冬天,挤满了人的车厢竟然不算冷。正好此时有一批部队从奉天前往长春,吴有平和士兵们整齐的坐在一起,并没和这些逃难而来的普通人民挤在一起。不过吴有平即便挤,只怕也挤不动。乘坐普通民众的车厢内,座位上挤了双倍的人数,走廊通道上,站满了人。至于车座下的空间内也挤满了人,车窗大开,也没办法让污浊的空气好多少。
空气中更弥漫着尿骚气,因为厕所里也挤了不少人。根本没办法进去。不过即便能进去,就火车里面的密集度,也没办法解决这么多人的需求。
非得在这里面挑出一点点的好处,大概是站立的人们不用找地方靠,过于密集的人群挤在一起,根本不用费力就能站稳。
吉林省长吴有平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东北土改后,社会秩序大定,即便生活没有快速提升,东北人民普遍感受到了社会安全了许多。仅是如此,从关内到关外的人口就开始暴增。
哪怕是大冬天,每天都有数千人沿着铁路或者走渤海的水路进入东北。政府当然不会任由流民乱走,好在流民们绝大多数都是来投奔亲戚的,而东北的户籍制度也初步完成,甄别工作也不至于无从入手。
所以就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何锐下令不对通过甄别的人员收火车运输费,就靠铁路运输把他们送到亲戚所在的村镇。但每天这么多人前来,给地方政府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但吴有平也着实不想再思考此事,就与同车的军人们拉起了家常。问起大家到了长春之后想做什么,军人中有人带着憧憬答道:“想上学!”
其他军人本想说点别的,听到这话,纷纷附和,“是,想上学。”
吴有平知道军中现在大办教育,而且提供了与小学级别同等年级的认证。而且军人退役后,还可以到学校继续上学。在格外提倡成人教育的当下,军人们每天都接受‘要学习’的培训,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意外。
正在考虑教师数量够不够的情况,吴有平突然灵光一闪,有了解决流民问题的思路。
现在培训的教师这么多,何不从教师中征调一批人呢?现在一个教师岗位两个轮训老师,把轮训人数提高到一个岗位三个人,缺乏政府工作人员的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能用的人员问题终于解决,吴有平只觉得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落地,也不禁对身边的军人们露出笑容,“对,上学,还是要上学啊!”
人口的烦恼并非针对每一个政府官员,譬如招商局局长莫里循就在用热情的笔调给英国内阁官员写信。
“……随着大量流民进入东北地区,东北地区的工业岗位从业人数快速提升。机械制造,兵工厂的工人数量增加比较缓慢,但是采矿、运输等部门的人员数量增加非常快。而比例增加最快的职业是教师,即便东北地区的教师素质远逊色于大英帝国,但是人均教师拥有数量则是突飞猛进。何将军在教育上的巨大投资展现出他作为一名政治家的远见,也必然让坚定执行这个政策的东北地区获得巨大收益……”
蘸水钢笔刷刷点点的在纸上写下对东北地区政治经济的描述与判断,莫里循热情洋溢。因为在1817年底,莫里循接到了一封来自伦敦的信。信是一位内阁里面实权人物写来的,这位人物邀请莫里循到这位大人物手下做秘书。
以莫里循的水平,自然知道大人物要的是莫里循提供关于何锐的信息,帮助大人物达成步步高升的功绩。莫里循当然没指望过自己能够成为内阁成员,也没奢望过自己能够成为议员。但是能够成为内阁某位大人物的私人秘书,就等于是正式接触到英国上层。这样的机会不能错过。
而且在莫里循看来,东北的局面就是这么乐观。何锐头两年的土改,还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