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卢综此人城府太深,外表温和,实际太懂取舍,手段也高明。
不能说这性格不好,但总不如赤诚之人更让他放心。
哪里想到,卢综居然会倾心佳音,还在圣旨赐婚三公主之后,如此纠缠,以至于算计到北征军头上……
“此事还有谁知道?郡主知道吗?”侯爷扯了李老四一把,示意他坐好,才冷冷问了一句。
穆珝想了想,应道,“大少爷应该是知道的,伯爷也知道。至于旁人,我就不清楚了。
“但卢世子偶尔对郡主太过关注,以郡主的聪慧,怕是也很快就猜到了。”
“狗东西,谁给他的胆子!吃着碗里的,居然还敢惦记锅里的!等老子敲到他满口牙,让他什么都吃不到!”
李老四气疯了,狠狠捶了两下桌子,又开始惦记闺女。
“别看三公主同福妞儿处的好,但皇家人哪有几个真大方的。若是有一日知道卢家这个狗东西,喜欢福妞儿,不喜欢她,三公主怕是根本不会问原因,把错都怪到福妞儿身上!”
他急的又站了起来,“不成!要让福妞儿赶紧出宫,直接去泉州!躲的越远越好。”
侯爷难得赞同的点头,应道,“等我给福妞儿写封信,让她去泉州住一段。”
不想,穆珝却是摇头,“侯爷,四老爷,此事怕是不成,郡主不会走的。”
李老四立刻应道,“她不走也不成,我快马赶回新都一趟,亲自把她送上船。
“这样的破事,她一个女孩子,只要沾上,别管谁对谁错,闲言碎语都能把她的名声毁了!”
这时候,亲兵在帐篷外禀告了一声,原来是面条煮好了。
穆珝起身,去接了托盘。
两只大陶碗里,盛了满满的面条,撒了肉酱,喷香扑鼻。
穆珝捧了一碗给李老四,劝说道,“四老爷先吃饭吧,还有很多事呢。您也别想着劝郡主去泉州了,郡主肯定不会走的。”
李老四下意识接过了面碗,末了才想起,低声嚷道,“新都还有什么事,不是说新都什么都很好吗?福妞儿是不是放心不下碎金滩?”
“再说,再说。”穆珝干笑,低头大口吞着面条。
李老四无法,肚子也确实饿了,就低头同他一起吃起来。
侯爷坐在一边喝茶水,等两人吃完。
两人也没让他多等,风卷残云一般,眨眼间面碗就空了。
李老四一抹嘴巴,催促道,“赶紧说,还有什么事!”
穆珝打个饱嗝,扫了一眼门口,侯爷会意,应道,“放心说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走到附近。”
穆珝这才放了心,还要开口的时候,李老四添了一句,“长话短说,挑重点!”
穆珝立刻应道,“皇上被贵妃下毒,皇上准许朝中推举太子,镇北侯反水,皇上预备把贵妃和太后一举清除。”
李老四惊的张大了嘴,半晌没合上。
这确实是重点,但也……太重了!
侯爷手里的茶水也差点儿撒出来,追问道,“皇上中毒之事,还有谁知道?镇北侯反水,太后有察觉吗?”
穆珝不敢再调皮,小声说道,“皇上中毒之事,只有郡主和三公知道。因为贵妃选中的是慢性毒物,皇上有察觉之后,借着三公主夜惊到芷兰宫探望,然后请太医院院首诊脉,才发现龙体有恙。
“但皇上依旧宠爱贵妃和二皇子,甚至朝中提议立太子,皇上都没反对,准许朝臣们上折子推举。
“另外,镇北侯夜里出入御书房同皇上密谈,只有我和郡主知道,郡主传信给伯爷了。伯爷觉得事关重大,怕传递密信不稳妥,才让我走这一趟。”
李老四虽然勇武过人,计谋不足,但也绝对不算蠢笨。
这会儿他立刻提出了质疑,“镇北侯反水,这是必然,那人本来就是势利小人,眼见太后式微,改投皇上阵营是意料之中。
“但贵妃是为了什么要毒害皇上?要知道皇上只有二皇子一个儿子,这天下早晚是二皇子的,只不过晚几年罢了。贵妃到底着急什么,这几年都不肯等?”
穆珝嘴角翘起,眼睛亮晶晶望向侯爷。
侯爷见他如此,就挑眉问道,“这么机密之事,你居然都知道了?”
穆珝干咳两声,笑嘻嘻应道,“碰巧,碰巧发现了一点儿蛛丝马迹。我整日进出宫里,不发现都奇怪了。”
李老四听他们打哑谜,又猜不出,就有些着急。
“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
侯爷倒也没想瞒着他,毕竟北征军几万字在外,若是他有事,还要李老四接手全军,他多知道一些,也会更多几分谨慎。
于是,他嘱咐道,“事关重大,听过不要同任何人说起。”
李老四赶紧点头,侯爷这才偏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