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们回身看了看门口,其中一个说道:“有没有事都没关系了,钥匙串子让头儿拿走了,等明早吧,明早再提出来。”
富贵儿听得这话,立刻又来了精神儿,摸出一个骰子,招呼众人赌两把……
这一玩就是半晚上,众人困得不成,最后趴在桌子上都睡着了。
里侧的牢房里,最干爽的一块地方铺着草垫子,垫子上还有油毡隔潮,最后才是厚被褥。
家义和老黄并排躺在一处,横盖着被子,睡的直打呼噜,香甜至极。
他们对面的角落里,坐了个瘦小的男子,尖嘴猴腮,一副贼像。
这会儿,所有人都忍不住瞌睡了,他的一双眼珠子依旧叽里咕噜转个不停。
许是确认安全,他小心翼翼起了身。
远处墙壁上点着油灯,照过来一点点昏黄的光。
他借着光,看了看熟睡的家义和老黄,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然后,从烂糟糟的头发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洒了一些粉末到家义和老黄附近。
等了一会儿,他试探踢了踢两人的脚丫子,见没有反应,就弯腰从鞋底抽出一把刀子,忍着哆嗦割向了家义的脖子……
不想原本该昏睡的老黄却突然瞪圆了眼睛,一脚把他踹开了。
偷儿狠狠撞在了墙壁上,疼的惨叫一声,也彻底惊醒了牢里所有人。
老黄冲上前,噼里啪啦又打开了,直到偷儿半死,他又在偷儿嘴里掏了掏,扣出一颗毒牙,最后连同瓷瓶和匕首,一起给了家义。
家义早在老黄动脚的时候,就坐起来看戏了。
身处险地,他怎么可能没有几分防备之心。
更何况白日里,爹爹已经送信儿给他了!
这个偷儿放着那么多空监牢不去,偏偏塞进他这间儿,傻子才看不出有蹊跷呢!
这会儿,他接了老黄递来的东西,笑道:“明日给你加鸡腿儿!”
老黄挠挠光头,笑呵呵躺下,几乎是立刻又打起了呼噜……
远处的几个狱卒被惊醒的狱卒,这才敢上前,小心赔笑问道:“小李将军,您这是……”
家义颠了颠手里的东西,冷笑道:“若是我记的不错,你们府尹大人也好,朝廷也好,应该都没判我死刑吧?
“那这突然被推进来的偷儿,半夜用m药迷晕我,又手执匕首,打算割破我的脖子,是怎么回事啊?”
m药?
割脖子?!
几个狱卒听得都是腿软,脸色当时就白了。
特别是把小贼关进去的富贵儿,差点儿尿了裤子。
一个狱卒好半晌找回魂儿,慌忙摆手,“不,不,小李将军,一定是误会,就是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害您啊!
“您等着,我们这就上报,肯定不会让您再遇到这样的事!”
说罢,他就赶紧给几个兄弟分配了任务。
有去牢头儿家里报信儿,有往府衙后院禀报的,更有跑去伯爵府的……
自从家义出了事,李老二和李震生就轮流回伯爵府住,就怕有事时候,外人找不到他们。
今晚,李老二惦记儿子,就撵了大哥回家看老娘,他留了下来。
接到京兆尹的消息后,他立刻出门赶了过去。
路上遇到巡逻的城防兵卒,李老二直接报了伯爵府名号,也没藏着掖着,说明了去京兆尹大牢的原因。
拦路的小校尉听说李家义在牢里被刺杀,一瞬都没迟疑,立刻让开了路,甚至直接护送李家的马车到京兆尹大牢。
有小兵不耐烦,抱怨两句,被小校尉听到,一马鞭抽的他原地转圈。
“你个蠢货!你知道李家义是谁吗?那是几脚踹死国舅爷的硬茬子!
“知道为什么京兆尹拖了这么久没判吗?那是在等海澜军,李家义是杀倭寇的功臣!
“他出了事,你们还敢拦着李家,是嫌弃脑袋长在肩膀上太沉了,想要给你砍掉是吗?”
小校尉压着嗓子把小兵骂了一通,其余人赶紧劝着,然后又去巡逻了。
再说李老二一路进来牢房,别说在家烙热炕头的牢头儿,就是府尹大人都来了。
眼见李老二,几人都是尴尬行礼,府尹大人说道:“伯爷,大晚上劳烦您跑一趟……”
李老二黑着脸,冷哼道:“我儿子都要被害死了,我怎么能不来?万一有个不好,我这个当爹的,总该给儿子收尸啊!”
“伯爷言重了,言重了!”府尹大人忍不住抹汗珠子,心里骂个不停。
原本搂着小妾正睡得香呢,突然祸从天上来,闹得他匆忙赶来,还要听人家冷嘲热讽,他去哪里说理去……
牢头儿更是心虚,他拿了李家不少好处,卢世子那边更是没少嘱咐,就是为了照看好这个小李将军。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