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下朝之后,处置了一些差事,忙的厉害。
中午出去吃饭,见到等在衙门外的李老四,他也惊了一跳,听说书院这边有事,他就赶紧跟着过来了。
李老太也没同他客气,坐下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她的猜测都说了。
温先生也是皱了眉头,忍不住摇头,“我这个好友,论起才学是数一数二的,就是醉心诗书,对后院用心不多。如今,恐怕真是被小妾蒙蔽,才出了这样的丑事。”
说罢,他就起身,说道:“婶子,你们稍等,我去看看,最好把家欢领回来,这事涉及彭家姑娘的名声,一定不要声张。”
“温先生放心,这事,只有我们家里人知道。 但彭家那边,那个小妾身边有多少人参与了,我们就不知道了。
老太太也起身送他,嘱咐道,“另外,今日这事说到底,也是家欢不规矩。等家欢回来之后,我们问清楚,该他负的责任,我们李家不会逃避。”
温先生会意,赶紧到了学院门前,报了名号,很快就被放了进去。
彭先生吃过午饭,刚刚小睡起来,问书童要常喝的凉茶,书童却说后院没有送来,他就很奇怪。
毕竟每日爱妾都会亲手煮好,放到井里冰镇着,就等着他午睡起来,喝一杯醒醒神,才好读书。
他正要吩咐书童去问问的时候,温先生就到了。
“绍元,你今日怎么有空闲过来?衙门没差事吗?”
温先生摆手,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奇正,屏退下人,我有些事要同你说。”
彭先生很惊讶,但还是吩咐书童守在门前。
温先生这才把事情说了,末了叹气说道:“不是我偏袒,你也知道我是在危难时候遇到李家人的,李家从老太太到三岁的孩子,品行都好,家风极正,不可能平白无故撒谎,或者冤枉了谁,毕竟李家还有两个孩子在书院呢。
“所以这件事,你要好好问问了。看看你的嫡女是不是受了委屈,看看你的小妾是不是表里不一,背着你做了什么事,否则以后她越来越没有顾忌,再闹出什么事,坏了你的名声,还怎么在书院立足。”
彭先生半晌没说话,显见这件事对他冲击很大。
毕竟小妾平日对嫡女照顾有加,对他也是嘘寒问暖,还给他生了儿子,怎么可能背地里如此行事?
但好友和李家也不至于联手撒谎,就为了污蔑他们彭家的一个小妾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喊书童去请了一直在养病的管家。
管家今日才四十多岁,自小一直跟着彭先生,最近两年却经常生病,然后家里大事小情才交到后院二夫人手里。
如今听说老爷要他去查问一些事,管家立刻来了精神,当时就走了。
很快,关在李家铺子的婆子被套着袋子带回了书院,彭家地窖里的小姐和家欢也被送到了书房……
赵玉茹和李老三忙着准备晚上的食材,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书院大门,恨不得变成秋风,钻进去看看。
李老太领着孙女去街尾买了粘糕回来,见他们这般样子就嘱咐道:“你们别太担心,小心切了手。”
佳音也拿了粘糕,举到三伯和三伯娘嘴边,“三伯吃,伯娘吃,这是家喜哥哥最喜欢的粘糕!”
李老三和赵玉茹不舍得小侄女失望,就一人吃了一块。
李老四在后院劈了大堆的柴火,这会儿抹着汗珠子上前玩笑道,“福妞儿是不是把爹爹忘了?”
佳音赶紧跑过去,在盒子里找了最大的一块儿,喂给爹爹。
“爹爹是大力士,就要吃大粘糕!”
众人都是笑起来,这个时候,书院的门终于打开了。
温先生在前,蔫头耷脑的家欢在后,总算走了出来。
赵玉茹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扯了家欢就回了铺子后院。
众人迎了温先生跟进去,赵玉茹的巴掌已经雨点一样拍在了儿子身上,“我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是要气死我啊!平日总往书院跑,我还当你是勤快,原来你是奔着人家闺女去的!
“你说,你都干了什么坏事,差一句,我就打折你的腿!”
赵玉茹是真生气了,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当年,她和吴翠花前后脚嫁进李家门,吴翠花先怀了身孕,就开始拿乔作态,偷懒不干活。
虽然婆婆公正明理,但她还是多承担了不少活计。
幸好没几个月,她也怀了身孕,这才觉得在婆家站住了脚儿。
可以说,家欢就是她的依靠和底气。
这么多年,家欢虽然没有家仁聪明,也没有家义的天生神力,但老实本分又勤快,家里人都喜欢,她也高兴。
哪里想到,她一直相信的老实儿子,如今居然瞒着家里勾搭了人家的闺女?!
今日这事是彭家的小妾贪心,打算讹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