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
当初在江西南昌府,张延龄和唐寅有过一面之缘,并且以买画的理由资助唐寅,让唐寅回苏州老家,不要和宁王同流合污,以免将来受到牵连。
当初唐寅许诺为张延龄画的落霞孤鹜图和秋水长天图,在回到苏州之后,唐寅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精心构思画了这两副画,并且亲自携带准备前往京城亲自送给张延龄。
但谁知行到河南一带,正遇河北刘六刘七之乱,河北山东一带战乱纷纷,乱民横行。唐寅不敢再上京,只得折返回苏州老家。
再后来得知刘六刘七之乱平息,唐寅再次往京城去。结果到了京城却得知张延龄率军下南洋征战,唐寅不得不遗憾而归。
自江西南昌府一别,竟然已经是四五年的光景过去。而这四五年的时间,唐寅已经在江南名声鹊起,潜行钻研绘画技艺,已然成为一代大家。
此番唐寅在苏州从一位好友口中得知张延龄在南京府,于是赶忙前来相见。终于在张延龄即将离开南京前往广州府之前和张延龄见了面。
张延龄再次见到唐寅,发现他早已非当日落魄模样。又得知他的境况已经大大的好转,现在他的画作已经是很多人都希望得到的珍贵藏品,早已可以靠着卖画便可过上富足的生活,张延龄自然是非常的高兴。
两人见面,自然是唏嘘感叹,此一时彼一时。唐寅最感谢的是张延龄当初劝他离开宁王朱宸濠,果然朱宸濠造了反。若是当初还留在宁王身边,现在怕是和宁王府的那些同党幕僚们一起被砍了脑袋了。
当然,当初那五百两银子的巨款,对唐寅也是极为重要的。那五百两银子,足够唐寅在苏州老家可以安心将养身体,钻研绘画技艺。这对他现状的改变,可以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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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唐寅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两人把酒言欢,酒到酣处,唐寅将为张延龄画出的《落霞孤鹜图》和《秋水长天图》展现在张延龄面前。
那《落霞孤鹜图》画的是高岭峻柳,水阁临江,有一人正坐在阁中,观眺落霞孤鹜,一书童相伴其后,整幅画的境界沉静,蕴味深邃。画风飘逸洒脱,展现了极高的艺术品味和手法。
张延龄在后世见过这幅画的赝品,此刻真迹在前,真个是看得如痴如醉。
“国公爷当日说,去南昌没有见到落霞孤鹜秋水长天,今日在下便画出来给国公爷瞧。不知国公爷注意到了没有,那亭中之人,便是国公爷的模样。”唐寅醉态熏熏的说道。
张延龄大为惊讶,仔细观瞧,那水阁之中的男子的样貌倒是确实和自己有些相似,不觉大笑不已。
秋水长天图也是意境深远,体现了唐寅巅峰时的画风和笔力。
这两幅画,之后由张家子孙一直保存到后世。只可惜秋水长天图在一次搬家途中丢失,从此佚失不见。倒是落霞孤鹜图一直保存到了后世。在某次苏富比拍卖会上惊艳亮相,拍出了伍亿元的高价。
后世之人恐怕永远也想不到,这副《落霞孤鹜图》是当初有人只花了五百两银子便买到手的。他们更不会意识到,画中之人便是大明朝的护国公张延龄本人的画像。他们还以为是唐寅自己的画像。这也算是历史的一个小小的有趣细节,沧海桑田中的一个小小的遗珠轶事。“此事和我所想略同。事实上我已经制定了明年的计划。增加一大一小两个作塘,减轻压力。但作塘开挖,工程浩大,且周期很长。一时之间,恐难缓解目前困境。而造船这种事,也不能马虎,每艘船都是要下水历经风浪的。必须保证全部流程一丝不苟。”徐杲沉声道。
张延龄点头笑道:“岳父大人所言极是。质量上自然不能有半点马虎。其实在经营这方面,我并不擅长,提的建议未必有用,搞不好还会贻笑大方。”
徐杲笑道:“延龄过谦了。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你涉猎甚广,眼界比我不知高了多少倍。你尽管说便是。当然,我也未必会采用,呵呵呵。”
一旁端着菜上来的徐夫人打了一下徐杲的肩膀,嗔道:“怎么跟女婿说话呢?你这老东西,怎地说话没分寸。你又不听,叫延龄跟你说什么?”
张延龄呵呵笑道:“那倒也无妨,咱们这是在家中闲聊。我的话也未必正确。岳父说的是对的,一切要按照实际情形来定夺。岳父天天在船厂呆着,他知道取舍,我只管提建议,怎么做还得听他的。”
徐杲笑道:“夫人看到没?这便是延龄的胸襟。你烧你的菜去,可莫多嘴。”
徐夫人瞪了他一眼,对张延龄道:“你可别在意他说话难听,他脾气一向如此。看在幼棠份上多担待。”
张延龄笑道:“岳母多虑了,不妨事。”
徐夫人这才笑着离去。徐杲道:“延龄还有什么建议?适才好像只提了一点,听起来似乎还有其他的建议。”
张延龄点头道:“我的第二个建议是,抓大放小,不必大小通知。”
徐杲道:“哦?此话怎讲?”
张延龄道:“以龙江船厂的设施和规模,不必和小的造船作坊抢生意。而要专注于造大船,造海船。现在在造大船海船方面,除了龙江船厂,我还想不到第二家。所以,我看到咱们作塘里还在造小型渔船和运货船,便觉得有暴殄天物之感。同时也有同造船作坊夺食之嫌,根本没有必要。五年之内,只要贸易推进顺利,龙江船厂不愁没有造船订单。你们要做的恰恰是要解决这方面的需求,而不是浪费这么好的设备和资源去造那些中小型船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