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候府前,张家众妻妾和管家仆役们早已等候多时。侯爷回京的消息她们早就得知了。但是因为今日皇上率大臣们去相迎,张家众人便只能在府门前等候了。
几名小厮已经从永定门到建昌候府之间来回跑了数趟传递消息。张延龄的行踪的消息也不断的送达府中。
“侯爷进城了。”
“侯爷到正阳门了。”
“侯爷向皇上和朝中大臣们告辞,上了正阳门西街了。”
“侯爷到了宣武门外了。”
“侯爷进宣北坊了。”
“侯爷进胡同了……”
张家众妻妾终于看到了骑着马儿,沿着高大的树荫下的青砖道缓缓而来的张延龄的身影。
在阿秀看到张延龄的一瞬间,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多日的担心和思念终于落了地。
徐晚意和谈如青倒是显得淡定的很。徐晚意穿着宽大的裙子,坐在一张特意为她端出来摆在门口歇息的软椅上。白嫩的小手拿着一柄团扇摇着。看到张延龄骑马而来的身影的时候,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瞧瞧,多么精神,多么英武帅气。不愧是我徐晚意的夫君。”徐晚意道。
众人无语。郡主自嫁给侯爷之后,变化极大。本来是个冰山美人,现在越来越像侯爷说话的样子了。
谈如青摇着团扇笑道:“也不知是谁,之前要死要活的不肯嫁给侯爷。”
徐晚意白了谈如青一眼道:“我那是考验他,明白么?这叫欲擒故纵。”
谈如青笑道:“哎呦,果然是琴棋书画都精通,都学会兵法了。早知道侯爷别去平叛了,让朝廷请郡主出山平叛去得了。”
徐晚意嗔道:“你便气我好了。一天不气我你便不开心。”
谈如青抿嘴轻笑,狂摇几下团扇不说话了。
“侯爷好像胖了些!”徐晚意用团扇搭起凉棚远远看着张延龄的身影说道。
“我怎么觉得瘦了些呢?”谈如青蹙眉道。
“如青眼睛怕是有问题,得吃些枸杞明目了。胖瘦都看不出来了?完了完了,快要成瞎子了。”徐晚意找到了反击的机会,曼声道。
谈如青噗嗤笑道:“也许可能是看郡主看得多了,看着谁都显瘦。”
徐晚意差点抓狂,怀孕之后,身材走样。饭量奇大,胃口极好,自己确实胖了许多。谈如青拿这一点经常调侃自己。关键自己还无法反驳。
“如青啊,侯爷回来了,两个月没着家了,定然猴急的很。我又怀孕了,麻烦你这段时间替我你好好侍奉侯爷。”徐晚意道。
谈如青啐了一口红着脸道:“这么多人在这里,你乱说什么?不是有阿秀么?”
“阿秀最近身子不好,得歇着调养,只能是你。而且必须侍奉的侯爷舒舒服服的。侯爷但有不满意,拿你试问。谁都不能帮忙。先侍奉侯爷一个月再说。倒要瞧瞧你多硬气,到时候别来求饶。”徐晚意摇着扇子拿出大妇的派头来笑嘻嘻的道。
谈如青横目娇嗔,面红而赤,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这是报复,公然的报复。侍奉侯爷一个月?那自己岂不是得没命?侯爷床上那劲头跟头公牛似的,没完没了。自己陪个一两晚还能勉强,若是天天侍奉,那不得要了自己的命。
“还敢不敢跟我顶嘴了?”徐晚意笑嘻嘻的道。
谈如青气的扇子狂摇,说不出话来。
阿秀在旁红着脸笑,却也不敢参与这样的话题。郡主和如青两人日常斗嘴,家里人已经习以为常了。两个人都是会说话的,掐起来阿秀半天才能反应过来她们说的是什么,回头一想笑的要命。自知掺和不进去,索性便也不掺和了。
“哎呀,侯爷可算终于回来了。他倒是没事人一般,家里人可担心死了。不知道肩膀上的伤好了没有。看样子像是好了。”阿秀看着策马缓缓而来的张延龄转移话题。
“一会扒了他衣服瞧瞧便知。扒衣服的差事便交给如青办了。”徐晚意再一次找到了攻击点。
谈如青嗔道:“为什么是我?”
“你是谈大夫啊,不是你是谁?”徐晚意道。
谈如青无言以对,只得叹息着认输。
张延龄骑着马缓缓而来,身后跟着陈式一和几十名亲卫押解的几辆沉甸甸的大车。远远看到门口站着的妻妾众人,张延龄心中欢喜的要炸裂开来。
到了门口,张延龄翻身下马,快步走来。
“我回来了,郡主,如青,阿秀,你们都还好么?我还以为在城外能见到你们呢,害我找了半天也没见人影。后来一想,确实不便。哎呀,可想死你们了,总算是到家了。”张延龄笑嘻嘻的走来,大声说道。
徐晚意谈如青阿秀等人都没说话。淡定归淡定,此刻却也心中百感交集,眼底湿润了。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此刻却一句说不出来。
张延龄笑道:“怎么都不说话?嫌我回来的迟了么?我可是平叛成功之后,接到朝廷旨意便立刻赶回来。一千多里路呢,恨不得飞回来。”
徐晚意笑道:“侯爷说哪里话?我们知道你辛苦,我们只是心中激动罢了。”
谈如青含泪笑道:“是啊,侯爷平安归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怪你。”
阿秀在旁流着眼泪重重点头。
张延龄走上前来,笑着每人作了揖道:“都莫哭了,咱们一家子团圆,这可是好事。进屋说话。我可又渴又饿,等不及要吃家里的饭菜了。”
阿秀笑道:“相公放心,阿秀烧了一桌子好菜。管你吃个够。”
张延龄笑道:“那可太好了。对了,车上有东西要搬进来,马全黄四呢?怎么不见?爷回来了躲着爷么?”
马全黄四两人在一旁连忙出来,趴在地上给张延龄磕头。张延龄正要说话,却听两人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