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疑惑。我和你素不相识,并无来往,昨日你为何要出来救我?”
张延龄笑道:“守仁兄,救你还需要理由么?我就是想救你,所以便救了。”
王守仁皱眉道:“侯爷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你我毫无瓜葛,我又是参与弹劾你的人之一,你没有任何理由出面救我才是。我王守仁不愿平白受人恩惠。”
张延龄笑道:“莫非守仁兄以为我有什么心机不成?”
王守仁道:“那倒没有。有人提醒我说,侯爷这么做是想挑拨离间,让外庭以为我是侯爷的人。我却根本没有这么想。我觉得这种想法太过阴暗,我王守仁官职低微,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
张延龄笑道:“守仁兄果然是心胸开阔之人,这种龌龊的想法都是小人之念。守仁兄怎会是那样的人。”
王守仁皱眉道:“侯爷还是没有告诉我原因。”
张延龄心道:我若说你将是后世万人推崇的儒学大家,开创心学一派的宗师级人物,文武双全的完美形象,你怕是自己都不信。
“守仁兄,其实没有太多的原因,这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多的原因?我想救便救了。若守仁兄非要问原因的话,那便是我对守仁兄一见如故,这个理由可以么?”张延龄道。
王守仁皱眉道:“这算什么理由?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也不了解我,怎能一见如故?”
张延龄道:“守仁兄和我没有来往,但我对守仁兄却是有所了解的,早就久仰大名了。”
王守仁苦笑道:“你久仰我的大名?我藉藉无名,哪来大名?这话莫不是更假?你知道我什么?”
张延龄笑道:“守仁兄不信么?我拜读过守仁兄的诗作呢。待我背给你听。你听着: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若人有眼大如天,当见山高月更阔。”
王守仁瞪着眼睛发愣,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首诗……这首诗……我明白了,你定然认识我爹爹,这是从我爹爹口中得知的吧?这首诗是我幼年时候的口占之诗而已,我自己都快忘了。真是笑死人了。”
张延龄呵呵笑道:“我和令尊也根本不认识。令尊是我大明朝的状元,和我怎会有交往?再说,延龄才二十一岁,跟令尊更是不可能成为交往的朋友。这首诗是我无意之间拜读到的,觉得气韵非凡。由此便知,守仁兄非寻常之人。昨日突然见到守仁兄挺身而出为戴铣等人出头,便出面保了守仁兄。”
王守仁微微点头道:“你既知道我这首诗,那这个解释我勉强接受。不过这首诗不过是儿童戏作,直白浅显毫无文采,哪里有你说的什么气韵非凡?莫不是嘲笑于我。”
张延龄摇头道:“文采和气韵是两回事。我读过《列子》之中的一个故事,说孔夫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日的故事。我读守仁兄这首诗的时候,隐隐觉得有异曲同工之妙。守仁兄的这首诗虽然直白浅显,但最可贵的是角度奇特,有飞天遁地之感。视角之中有俯瞰天地之势。其中蕴含着一些思辨的哲理。特别是当我知道这是守仁兄十来岁时的口占之作的时候,便不得不为之惊叹了。十来岁的孩童,能有这般独特的角度和思辨,岂不令人敬佩?”
王守仁静静的看着张延龄,心中生出遇见知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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