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一愣,没想到朱厚照如此直白,直接便问自己想要什么官职。
“皇上,臣怎好自己要官职?那岂不成了邀赏了。皇上看着办便是。其实臣倒是没什么,倒是下边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受伤战死的将士,皇上不要忘了才是。”
朱厚照微笑道:“朕岂会忘了。眼下这件事平息之后,你可拟定有功人员和抚恤人员名单呈递上来。朕自会给予嘉奖。但舅舅是一定要重赏的,否则朕岂非赏罚不明了。说吧,舅舅想要什么官职?要什么赏赐?”
张延龄咂嘴道:“臣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皇上这么一问,臣倒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刘瑾在旁笑道:“侯爷便不要矫情了。皇上,奴婢倒是有个建议。”
朱厚照道:“什么建议?”
刘瑾道:“侯爷是锦衣卫的人,如今锦衣卫副都指挥使空缺,不如让侯爷任锦衣卫副都指挥使之职。另外皇上再赏些田亩给侯爷。这样既有面子,又得实惠,两全其美。皇上认为呢?”
张延龄听了这话差点跳起来给刘瑾两个大耳刮子。这狗东西提的建议真够阴损。锦衣卫指挥使如今已经是石文义,自己留在锦衣卫衙门之中便是石文义的下属。石文义是刘瑾的走狗,那自己岂非是要看刘瑾的眼色行事。
再者,锦衣卫衙门已经空缺出好几个强力的实权官职。比如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之职,下设诏狱,那是拥有独立侦查审讯办案的强力部门。还有锦衣卫大汉将军营,那是负责皇上安全和皇宫内卫的强力部门。刘瑾一个也没推荐,只推荐个什么锦衣卫衙门副都指挥使。那岂不是个空架子。甚至连南镇抚司镇抚也不如。
这狗东西明显是想打压自己,不想让自己得到任何好处。又或者是想羞辱自己。
朱厚照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皱眉道:“这……成倒是成,只是……似乎委屈了舅舅了。”
刘瑾赔笑道:“侯爷毕竟年轻,资历尚浅。本来奴婢是想建议让侯爷任锦衣卫指挥使的。侯爷的能力是足够担任锦衣卫指挥使的重任的。但是牟斌在任这么多年,锦衣卫衙门里,他的爪牙心腹定然很多。让侯爷现在去上任此职着实不妥。石文义毕竟年纪大些,在锦衣卫衙门里也待了十几年。由他先将锦衣卫衙门整顿整顿,之后再让侯爷接任更妥当些。”
朱厚照恍然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倒是有些道理。舅舅,要不你便先做锦衣卫副指挥使,待石文义肃清了锦衣卫衙门,舅舅便可任锦衣卫指挥使了。”
张延龄笑道:“多谢皇上的隆恩,刘公公的好意我也心领了。不过,锦衣卫衙门我已经呆腻了,想腾个地儿。”
刘瑾笑道:“侯爷,锦衣卫衙门是要害部门,侯爷可以大展拳脚。怎么?莫非侯爷想去外庭当个尚书侍郎做做不成?”
张延龄微笑道:“尚书侍郎什么的我自然是当不了,但即便赋闲在家,我也不不当什么劳什子锦衣卫副指挥使。本来我进锦衣卫衙门,我那岳父大人便不高兴。”
朱厚照愕然道:“定国公为何不高兴?”
张延龄笑道:“还不是因为锦衣卫衙门的名声不好。我倒也没觉得锦衣卫衙门名声有什么不好,不过岳父大人不高兴,郡主便不高兴。郡主不高兴,我便要吃白眼。所以这次索性不在锦衣卫衙门任职了便是。”
朱厚照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舅舅不愿在锦衣卫衙门任职,一时之间朕倒是想不出该怎么安排了。”
张延龄道:“赋闲也是无妨的,反正我也想清闲清闲。”
刘瑾笑道:“皇上,既然侯爷想要清闲,便不要勉强侯爷了。让侯爷清闲一阵子便是。”
朱厚照皱眉喝道:“这是什么话?朕不但没能嘉奖舅舅,反而让他赋闲在家?别人岂不是背后要戳朕的脊梁骨?亏你说的出来。”
刘瑾满脸通红,嘟囔道:“皇上,这是侯爷自己说的,可不是奴婢说的。”
朱厚照喝道:“舅舅明明说了,想挪个地方,只是不想在锦衣卫衙门待着而已。说赋闲那是谦逊之言,你倒是顺杆子爬了。”
刘瑾忙道:“皇上息怒,是奴婢愚钝了。”
张延龄笑道:“皇上不必责备刘公公,刘公公也是为了我好。想让我歇息歇息,知道我最近太累了。”
刘瑾忙道:“正是,正是。”
朱厚照看了看张延龄,沉吟片刻道:“舅舅此次巡边之时,领军对抗鞑子,颇有章法,谋略高明。既然有领军之才,何不替朕领军?舅舅意下如何?”
张延龄心中大喜,他要的便是这个结果,他本来就是冲着军职去的。但若是自己提出来怕是不合适,但皇上主动提出来,那自然是最好了。
“皇上要臣去哪里,臣便去哪里。”张延龄道。
朱厚照点头道:“那好,过两日朕召英国公张懋来问问,看看团营之中是否有什么空缺的军职,或者让舅舅去提督一营兵马,正好发挥你的长处。将来朕出巡或者和鞑子打仗什么的,舅舅也能领军随行作战。正好两全其美。”
张延龄笑着点头称是。
刘瑾皱着眉头,心中很是不高兴。他可不希望张延龄提督团营。张延龄明显已经跟自己不对路,他若有了军权,提督团营,那绝非自己所乐见之事。
刘瑾转了转眼珠子,凑贼朱厚照耳边低声道:“皇上,侯爷怕是不能领兵。”
朱厚照皱眉道:“那是为何?”
刘瑾低声道:“祖宗规矩,外戚……不得领军。侯爷他……终究是外戚。”
朱厚照皱眉道:“有这规矩?”
刘瑾看了张延龄一眼,低声道:“奴婢岂敢撒谎。历代先帝都事遵守的。以防……以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