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大哥,你为什么要打他?”燕小柠很不理解,“你是不是疯了。”
“谁让他失职,他该打。”傅以枘没觉得自己有错。
“他再怎么样也是你大哥,你怎么……”燕小柠着急,从病床上下来,往外走,被傅以枘一把扯了回来,“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他就是想睡你,睡过了,没有新鲜感了,他就不要你了,你别傻了。”
燕小柠扬手就给了他的巴掌,眸子瞪大,“他就是犯天大的错,也轮不到你来打他。”
傅以枘捂着半边脸,诧异又愕然的看着燕小柠,“你打我?为了他,你打我?”
“他是你大哥,你连对他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不应该打吗?他是你们兄妹三个的长兄,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揍了他,不应该被打吗?如果你父母知道,你们兄弟两个反目成仇,他们伤不伤心?”
她不想成为罪人。
可是这一天还是来了。
她不感激傅以枘为她出气找公道,他把她推到了一个很难堪的位置上。
燕小柠疯似的到处找傅以梵,她顾不得身上的伤,也顾不得自己还是个病人。
最终在洗手间门口的洗手台前发现了他。
他的衬衣很皱,裤子上都是土,很脏,甚至发丝也是凌乱不堪的。
他洗了把脸,抬眸,看到了镜子里站在他身后的女孩,咧嘴笑了。
“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他的脸上,有很多的伤。
燕小柠就那么从镜子里看着他,
那双会说话的眸子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可他读不懂。
“别怕,我没事。”他道。
傅以梵洗手抽纸擦脸,随后把用过的纸扔进了垃圾筒,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了燕小柠。
他的伤比镜子里看起来,更触目惊心。
眼角,唇角,颧骨上,都是血痕。
燕小柠深吸了口气,“能别告诉干爹干妈,这是以枘干的吗?”
“当然。”他怎么会说这个。
“对不起啊。”燕小柠很抱歉。
男人走到了女孩的面前,左手扶在了墙上,“我们之间用得着这说个?”
燕小柠憋了很久,终是忍不住眼泪决堤,“真的对不起,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可是还是发生了,我就像个坏人,挑拨你们兄弟感情的罪人,傅以梵,你放过我吧,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再夹在你们兄弟之间,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
“乖,别哭。”他轻轻的抱住了她。
让她流泪,这是他的罪过。
他说过要保护她的,可尽让她伤心了。
“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两个为了我打架,我真的不是个好女人,我不值得你们为了我发生冲突和矛盾。”燕小柠哭的委屈,眼泪簌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别哭,我会心疼的。”他抱紧了她。
“傅以梵,我们分……”
燕小柠身体本就虚弱,这一番折腾,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
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
兄弟两个人,都在陪着,谁也没理谁
,谁也没跟谁说话。
听到燕小柠受伤消息的林浅浅,也是着急忙慌的赶到了医院。
看自己两个儿子都在这儿,她的这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妈,您怎么来了?”傅以枘起身,把林浅浅让到了座位上。
林浅浅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出声的傅以梵,再看看他脸上的伤,十有八九猜到了什么。
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傅淮深最不想看到的。
“你们兄弟两个打架了?”她厉声问。
傅以枘心虚,没敢回话。
傅以梵否认道,“没有。”
“没有?那脸上的伤是摔的吗?碰柱子上了?”
傅以梵没说话。
傅以枘自告奋勇的承认了打人的事实,“是我打的。”
“你打的?”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听傅以枘亲口说出来,林浅浅还是气的不轻,“你胆大了,敢打你大哥?他轮得到你来打?长幼尊卑不分了是不是?从小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傅以枘理亏,不敢说话了。
“你们两个都滚回家去领家法,这里不用你们陪着。”林浅浅赶人。
母亲大人发了话,两兄弟不敢不听。
傅以枘先走了。
傅以梵临走之前,说,“妈,你好好照顾她,她的身子弱。”
“用得着你说,滚。”
病房里总算是清静了。
看着病床上还在昏睡中的小丫头,林浅浅的思绪飘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的燕小柠刚刚初中毕业,虽然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但还是一个整天跟傅以枘混
在一起的假小子。
她总是一身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每天快乐的不知所以。
后来她上了高中,学业也紧张了起来。
她很少来傅家玩,即便放学路过家门时,她也不会进来坐坐。
傅以梵大学毕业时,林浅浅约了燕家的人一起过来吃饭。
以前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突然不爱说话了。
她会刻意的回避与傅以梵的接触,总是隔的远远的。
大人们都以为是两个孩子相处不来,也没往心里去。
偶尔,林浅浅会发现,傅以梵一直盯着燕小柠看。
两人相处起来,看似陌生,却似乎总有一种暗流在涌动。
或许那时,两个人就有点感觉了吧,至少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动了念想。
年少的懵懂,青春的悸动,这份情动,难能可贵。
可她哪能想到,从小跟燕小柠一起长大的傅以枘,也喜欢上了她。
这是让父母最难以接受的事情。
燕小柠就跟她的女儿一样,从小疼到大,这三个,无论哪个受伤害,她都不愿看到。
燕小柠醒来时,天已经擦黑。
她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在睡梦中,她一直在奔跑,跑的精疲力竭,她也不想停下来。
她想逃,逃到一处有光的地方,可是在梦里,她找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