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林浅浅去了老季头那里。
林浅浅推开门进去时,轻车熟路的,直接奔向了大衣柜,“师父。”
老季头从酒梦中睁开眼,眨了两下,“你怎么来了?”
“你还问我怎么来了?你家这是怎么了?被人打劫了?”原本家里满满当当的明清家具,一件也没有了。
刚刚进来时,她还以为老季头搬家了呢。
“我这家怎么了?这不挺好的吗?多宽敞啊。”老季头打了个酒嗝。
“那些老家具,你都卖了啊?”
“卖了。”
回答的过于快速和直接,让林浅浅不禁生疑:“那可是你们家祖辈传下来的,你不是说死也不卖吗?为什么卖了?”
“哪有为什么,想卖就卖了。”
老季头话不往正题上扯,林浅浅更怀疑那些家具的去向:“那卖家具的钱呢?”
“花了。”
“花了?你卖了多少?都花了?”
老季头咂巴了一下嘴,“多少都花了。”
老季头不说实话,林浅浅就翻箱倒柜的找,想看看有什么线索,结果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张欠条。
欠条的数额,让人匝舌,“你什么时候欠的一百多万?你要作死啊?”
“都还了,还了。”老头挥挥手,表示不要紧张。
“你把那些家具卖掉还账了?”林浅浅气的想打人,那些家具,何止一百万,“是不是啊?”
“你说是,就是吧。”
“什么叫我说是就是,你先跟我说说,你干了什么,欠下这么多的钱?”林浅浅把老季头从大衣柜里拽出来,“你偷了,还是赌了,还是让人家仙人跳了?”
老季头醉的几乎不醒。
林浅浅接了盆水,径直倒到了老头的头上。
老季头被浇的一个激灵,“下,下雨了?”
“下什么雨,我问你话呢,你怎么欠下的债?”林浅浅觉得这事情不简单。
老季头:“……??”
“你的家具呢?你的欠条,你到底是干什么了?”
林浅浅急的不行,老季头一脸懵的看着她,“什么家具?我干什么了?我没干什么啊。”
“这欠条是怎么回事。”林浅浅把欠条递到老季头的面前。
老头看着这东西,这才恍然,拍了拍脑袋,“这个啊……你从哪儿找到的?”
“你甭管我从哪找到的,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季头看起来有些心虚,不怎么想说,但林浅浅的眼神不容置喙的看着他,他吞了口口水,才慢吞吞的解释:“就是欠钱了,没钱还,所以,把家具卖了。”
“我问的是这个吗?我问的是原因?为什么欠钱?据我所知,傅淮深隔三差五的就会给你送酒喝,你欠的应该不是酒钱吧?”
“不,不是酒钱,是……”老季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缩了缩脖子,“……就是……”
“说啊。”
“就是前段时间手有点痒,摸了几把,所以……”
“一百万就这么输进去了?”林浅浅明白了,如果老季头不是她师父,而是她儿子的话,她真得一巴掌拍死他。
“本来也没那么多,这不是借的钱,利滚利滚的,所以……”
“师父,你这把年纪了,没事给人看看病,上山采采药还不够你忙活的,你还沾上赌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林浅浅大无语。
好在钱还上了,人家不会把他这把老骨头怎么样。
“我也没想到,会输这么多,我就是让人给骗了,这次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保证不赌了。”
老季头三指发誓,但对林浅浅来说,根本没有可信度。
“鬼才信你。”
“浅浅,师父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老季头可怜巴巴。
“你那天去家里找我,是不是想借钱?”她说。
老季头点头后,又摇头否认,“也不全是借钱的事情。”
“你还有别的事情?”林浅浅捂着心口,真怕老季头再说出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匪夷所思。
“浅浅。”老季头讨好的靠到了林浅浅的面前,“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林浅浅眉心蹙起,肯定没好事。
“自从你师母过世后,这么多年,师父一直是一个人,你和你哥都大了,不在我身边,无眠的夜晚,我也会感到孤单寂寞,被窝里也格外的凉,我想……”
“你想找个老伴?”林浅浅替他说了。
“知父者,浅浅也,我是有这么个想法。”老季头脸红了一下,害羞的像个毛头小子。
林浅浅看他这样,八成是有心上人了:“有相好的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看上了一个人,要不,你帮帮我说说媒?”
“我认识?”
老季头点头,“帮个忙。”
林浅浅有点懵了,她认识的人里面也没有跟老季头熟识的,难不成是……孙阿姨?
“你不会是看上孙阿姨了吧?”这点,她可接受不了。
“还真被你猜对了,你就帮我说说好话,行不行?”
虽然孙阿姨的老公也是早早过世,但是人家还有儿子啊,儿子能同意她再找吗?
再说了,最重要的是,人家孙阿姨那么爱干净又利索的人,怎么可能看上这个邋遢的老头子。
“我这么说吧师父,你多少是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师父可从来没求过你,这一辈子就求你这一件事情,你也不打算帮师父吗?”老季头一副,你要不帮我,咱俩这关系还能不能保持,就要看造化的表情,盯着林浅浅。
林浅浅自然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你现在这个状态,不说是孙阿姨了,就是王阿姨,张阿姨也不可能会看上你,你要想找老伴,你必需要戒酒,还要戒掉你染上的那些坏毛病,还要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一点,这样才有希望。”
“我喝酒又不误事,再说了,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