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痛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转移痛苦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刀子捅到别人的身上。
傅淮深因为了解她,所以没把这些伤人的话,拾进心里,他想抱抱她,给她一点温暖,哪怕是她打,她骂,他都悉数接收。
可是,林浅浅并没有给他靠近的机会。
她瞪着他,不允许他靠近,“你滚,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的远远的,你是个杀人犯,你是个刽子手,你滚哪……”
“浅浅……”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不要见到你,不要,不要……”
林浅浅抱着林翕的骨灰跑上了楼。
随着楼上重重的关门声,傅淮深的心也跟着扥了一下。
他知道她要接受这件事情,需要一段时间,他更知道,想让她原谅他,一定是漫长的。
她生命中最后一个亲人,就这样离开了她。
她不能接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都理解,不怪她。
林浅浅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林翕离开的事情。
她抱着他的骨灰,哭的撕心裂肺,所有的罪责,她都加到了傅淮深的身上。
她开始怨他,恨他,屈解他,甚至一刻都不想跟他生活下去。
这样的冲动就像魔鬼,在林浅浅的理智和失去理智之间徘徊。
“对不起林翕,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带你看病,如果你不去M国,你就不会死,是姐姐害死了你。”
“妈走了,你也走了,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人世间,姐姐要怎样才能活下去呢?”
“林翕,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怎么可以。”
傅淮深站在门外,听着林浅浅的哭喊,肝肠寸断。
他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女人看到他,像刺猬一般,张开了最硬的刺。
“你滚,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你滚哪。”
“你冷静一点。”他知道这时候劝,林浅浅肯定听不进去,但是,他很怕她做傻事,“你这样失去理智,我很担心。”
“你担心我怎么不死是不是?傅淮深,如果你觉得我活着也是累赘,我现在就可以去死。”
林浅浅打开窗子,说着就要往下跳。
男人一个箭步冲过来,把她抱住,“你是不是真疯了?你要干什么?”
“你放开我,放开我。”
尽管林浅浅挣扎折腾的厉害,傅淮深还是把她重新扔回了床上。
“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知道你短时间内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发疯,能改变什么?”
林浅浅哭的不能自抑,“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傅淮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降下音调来劝她:“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的全责,你可以怨我,也可以恨我,但请你相信,我和你一样,都是希望林翕好的,我想把一个健康的弟弟还给你,可是……”
可是,天不遂人愿,意外这种事情,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他尽力了,他真的尽了力了。
“你走,我不要听你这说这些谎话。”林浅浅指着门口,不想听傅淮深的解释。
傅淮深很无奈,“我知道你需要冷静,浅浅,我真的很抱歉,这件事情怎么说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晚上,傅淮深让孙阿姨给林浅浅把饭菜送了上来。
她如数的全部摔到了地上。
孙阿姨从没见如此失控的林浅浅,有些被吓到了,但她更多的是担心。
“傅总,太太她……,要不带她去医院看看吧,我怕她受了刺激,再生病就不好了。”
傅淮深也有这样的担心。
但是林浅浅这样的情况,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她带到医院去的。
于是,他给燕杰打了个电话。
电话寥寥几句,燕杰半个小时就赶了过来。
听了傅淮深的描述,他便明白一二,“她有这种反应也是正常,受到刺激后,通常会有几种表现,一是分裂,二是燥狂,三是抑郁,如果不加以干涉,或是解开心结,这三种足以要她的命。”
傅淮深深深的叹息了一口,这很严重,“我也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大,但我又理解了她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其实,现在断症还为时尚早,我觉得你还是得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聊聊,让她接受这个事实,就算不出车祸,林翕也不会活太久,几个月的时间,其实结局是一样的。”
傅淮深摇了摇头,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缓缓的望向了窗外的雨,“不一样的,至少,她们可以好好的告个别。”
燕杰知道傅淮深心里的难过不比林浅浅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楼上又传来了打砸的声音。
孙阿姨端着托盘,急慌慌的往楼下跑,边跑边喊傅淮深:“傅总,太太把浴室的镜子打破了,您赶紧来看看吧,别再伤着她。”
傅淮深拾步就往楼上跑,燕杰紧随其后。
林浅浅不光把浴室砸了个稀巴烂,连梳妆台,以及桌子上所有的摆设全部摔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砸的时候太过于激动,她的手受了伤,正在滴滴嗒嗒的滴着血,现场一片狼藉。
“手怎么了,我看看。”傅淮深扣住林浅浅的手腕,想看看她的伤势。
林浅浅低头就咬住了傅淮深的手,又狠又重,疼的他眉眼蹙了一下。
就这样,他还是坚持看了一眼林浅浅受伤的地方。
“燕杰,你来给她包扎一下。”
林浅浅乱动,傅淮深就摁住她,趁着这个功夫,燕杰给林浅浅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林浅浅睡着了,燕杰这才给她把伤口消毒,包扎。
“伤口不是很深,在掌心,留不下疤,别担心。”这话是燕杰冲着傅淮深说的。
傅淮深心疼的看了女人一眼,“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应该带林翕出国治病。”
“出意外是谁都没有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