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一三邀请有栖川莉奈协助他表演的是一个玻璃水箱逃生魔术。
有栖川莉奈接过魔术师助理递过来的两根绳子, 她饶有兴致地将绳子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还用力扯了扯,证明这是两根真的绳子。
真田一三露出宽容的笑容。
按照真田一三的指示, 有栖川莉奈用绳子将他的双手和双脚都绑住。
——出于为人命考虑,她打的是活结。
接着,两位男助理便将被绑住手脚的真田一三放进了一个充满水的玻璃水箱中。
他们用铁链将水箱缠住, 然后上了锁。
最后,用一块巨大红布将整个水箱盖住。
有栖川莉奈双手抱臂站在舞台上,目光越过玻璃水箱看向了观众席。
不出所料的话……
三分钟后, 红色的幕布被解开,玻璃水箱里空无一人, 只有大半箱水。
观众席的观众们发出惊呼。
这时,一注光照向了观众席最高处,身穿白色西装的青年魔术师就站在那里,对着满场观众优雅欠身, 引得观众们不住欢呼,场馆里掌声不断。
真田一三穿过观众席,回到了舞台之上, 向有栖川莉奈表示谢意。
有栖川莉奈本应该离开舞台,她顿了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真田一三。
[来都来了……]
茶红色波浪卷发的陌生女郎踩着靴子,“哒哒哒”走近真田一三,在距他半米远的地方站定。
她的身体站得笔直,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就那样毫无感情地注视着真田一三。
青年魔术师维持着优雅的微笑,“这位小姐……”
“帮我转告九十九元康, ”女人的声音如深秋清晨的霜花一样冰冷, “如果他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就主动去警局自首,而不是让一个可怜的妹妹变成杀人犯。”
真田一三顿时脸色大变,他想要说什么,却猛然想到自己戴着麦。
有栖川莉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警告,“你也不希望九十九文乃变成另一个三好麻子吧,真田先生?”
真田一三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这是什么意思?
有栖川莉奈没有闲心替他解释,她自觉已经提示到了,便转身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之后,她蓦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真田一三说:“有个叫春井风传的老头,如果他哪天心绪来潮想表演逃生魔术,请阻止他。”
真田一三的眼珠转了转,无意识地想,春井大师?为什么要阻止他?
陌生女郎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冷声回答,“有时候老年人不服老,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青年魔术师还没回过神时,有栖川莉奈径直离开了这家魔术场馆。
她行走在群马县的街头,听着与她擦肩而过的人们叽叽喳喳的交谈声,不由得嘴角微扬。
“妈妈,上次你去学校找我,我的朋友都以为你是我的姐姐!”
“哈哈哈是吗?你不是哄我的吧?”
“当然是啊,不信下次你可以问玲子,她们都觉得你好年轻哦!”
这时,一对挽着胳膊的母女亲亲热热地从有栖川莉奈身边走过,愉快的说笑声清晰地传进她的耳中。
有栖川莉奈:“……”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跟着那对母女,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有栖川莉奈微微一笑。
她想着她亲爱的老妈现在还只是一个大学生,如果她们能够站在一起,倒真的是一对姐妹花。
毕竟老爸都说她跟老妈年轻时长得非常像。
一阵风逆向吹来,吹动着她的长发和裙摆。
有栖川莉奈双手反剪身后,心情有点小雀跃,[如果柯导和红方给力的话,也许我来得及回去参加老爸老妈的婚礼呢。]
当天,有栖川莉奈叫了一辆出租车,七拐八绕,开到了她查出来的板仓卓别墅的地址。
出租车将她放下,就开走了。
有栖川莉奈仰头望着这座并不算陌生的别墅,抬手敲门。
她没敲多久,板仓卓打开了门。
中年男人打量着陌生来客,抬手推了推眼镜,问,“你是哪位?”
有栖川莉奈表情冷淡地自我介绍,“我和你一样,是靠计算机吃饭的人。”
板仓卓皱起眉。
有栖川莉奈抬起一只手按住了门,谨防板仓卓不愿意跟她谈突然关门。她危险地眯着眼睛,对板仓卓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我是来找你谈意识上传网络的可行性。”
板仓卓很是震惊,他张了张嘴,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
有栖川莉奈歪了歪头,礼貌地问道,“我可以进去谈吗?”
板仓卓深呼吸一口气,他冷下脸,侧身让开一条道。
有栖川莉奈点头示意,抬脚进门。
此时,东京,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划课某办公室,独眼壮汉黑田兵卫正盯着办公桌上的一份案件卷宗出神。
坐在他对面的降谷零见状也保持沉默,不再出声。
黑田兵卫回忆着十四年前与黑衣组织的初次相会,他失去了一只眼睛,但也救下了一个女人。
只是那个女人不知道去了何处。
“羽田浩司之所以被组织的人杀害,是因为他想要保护浅香。”良久,黑田兵卫终于开口。
降谷零立即挺直脊背,认真聆听。
“浅香是阿曼达·休斯的保镖蕾切尔·浅香,组织的人杀死阿曼达之后,想要杀掉浅香。羽田浩司将浅香藏了起来,被组织的人杀害。”
黑田兵卫从档案袋里取出两张照片,用右手食指按在了降谷零面前。
降谷零拿起照片。
一张是黑白相间的棋盘上方,一颗眼睛被口红染红的棋子马,棋子上套了一只手表,表盘上印着女人鲜红的唇印。
一张是一面破碎的小镜子,碎掉的镜片上残存“PTON”四个字母。
降谷零不由得皱起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