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芸咬着牙,极力地克制着内心的怒火。
她刚刚在众人面前说仁济堂如何的泯灭良心,如何欺诈百姓,这会儿人们却开始拿她们万安堂的药膏与仁济堂的药膏做起了比较。
听着人们的质疑声,陈芷芸气得浑身颤抖,她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过!
不过是穷人用的冻疮膏,随便抹抹就好了,一些连五百文都出不起的贱命,哪里有资格议论她祖父,议论万安堂!
一切都是花芊芊这个卑贱的弃妇搞出来的事!
今日她遭受的耻辱,改日一定会加倍还给这个贱妇的!
其他几位小姐没想到真像是这样,再留在这儿就是自己讨没脸,于是几人对视了一眼,打算赶紧离开这里。
花舒月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精彩,她怎能想到,她们反而给花芊芊做了嫁衣,让更多人知道仁济堂的药膏便宜又好用!
心里虽不甘,可表面上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她垂眸轻咬了下唇瓣,再抬头时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既然是一场误会,说明白就好了!”
花舒月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表情,走到程甄身边道:“亏得咱们一起过来问了我六妹,不然这事儿就系上了疙瘩,这误会就说不清了,白白让仁济堂和我六妹蒙了冤!
我也是真的没想到,六妹竟真的认识医术了得的大夫,若是早见了那位大夫,咱们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乌龙来。”
她声音娇柔,听上去好像在为误会解除而感到庆幸,实则话里话外把程甄和花芊芊各打了五十大板。
而她们这些怂恿程甄闹事的人,反而成了好人。
她们何错之有?
是程甄误会了花芊芊,她们不过是为程甄抱不平。
花舒月本以为自己的话滴水不漏,可程甄听了却是冷笑连连。
她突然想起二哥对她说,不要傻乎乎的总是被人当枪使。
原来这就是被人当枪使的滋味儿,最后要承担所有的骂名和众人的指责。
“花舒月,你是把我当成了傻子么?”
程甄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眼里射出的凛冽寒光似一把匕首般,朝着花舒月等人射去。
“我之前误会了花芊芊,是我错了,可你们就是好人么?
你们几个为什么要瞒着我叫六月在仁济堂门前砸冻疮膏!我只让六月来仁济堂对质,没有让她这么做!”
被程甄这般质问,花舒月含泪咬着唇瓣,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她朝着文姑娘几个人看过去,眼里都是委屈。
她虽然没说话,但这表情已经很明白了。
这主意也不是她出的,是文姑娘几人出的。
但她不能出卖文姑娘几人,所以咬住嘴唇不肯开口。
文姑娘看着花舒月含着泪的委屈表情有点于心不忍,便开口反驳道:
“我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是你之前没弄清楚状况,怎么还怪起我们来了!”
花舒月则抽泣道:“甄儿,是我不好,在花府时我没拦住你们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给我滚开!”程甄一把推开了花舒月,“你在那儿装什么装,你要是真想拦着怎会拦不住?”
她回想起在花府时,她本不想和其他人说这件事的,是花舒月叫来了其他几个人!
“今日要是没能让事情真相大白,我一时冲动把仁济堂砸了,我犯了错出了丑,你们也都脱不了关系!”
这句话程甄几乎是哭着吼了出来,她现在是既羞愧又委屈,看着花舒月那虚伪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真是瞎了眼,以前怎么会觉着她善良温柔,总是想跟她亲近。
没想到出了一点小事,这女人就会把她推出来,遭受众人的白眼和嘲讽。
花舒月被程甄骂得嘴唇发抖,一张脸更是惨白如纸。
“甄儿,你误会我了!”她可怜巴巴地拉住程甄的手腕,豆大的眼泪从眼里一颗颗的往外掉。
“我是真心想帮你的!你我相交了这么多年,你难道不信我吗?”
程甄忍着泪挥开了花舒月的手,“就是与你认识这么久,你们还这般算计我,我才觉着可怕!”
文姑娘被程甄骂得也是脸上青白交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做这些事是为了谁!舒月,咱们走,别理她!”
文姑娘刚想拉着花舒月离开,却被一柄长剑拦住了去路。
她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看着拿着剑花芊芊惊道:“你要干嘛!”
花芊芊乌黑的眸子扫来慑人的凌冽之气,冷冷道:“你们惹了事就这么走了?”
花舒月想要阻拦花芊芊,可看着那柄明晃晃的长剑,动也不敢动,反而下意识地把身子藏到了文姑娘的身后。
文姑娘都要吓哭了,颤声望着花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