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清楚这男人的来历,但花芊芊能看得出这人是来帮她的,还没有傻到把人赶出去。
联想起刘掌柜账本的事儿,花芊芊忍不住又多看了男子两眼。
阿多被花芊芊这似锐利的眸光看得直心虚,忍不住伸出食指横在鼻前戳了戳鼻头。
“怎么了?你不会是卖十文钱后悔了吧?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可不能反悔啊!”
阿多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的处变不惊竖了个大拇指,瞧瞧,他这花间小白龙就是干啥像啥!
就算当个托儿,也一点都没给主子拉跨,要是换阿默来,他肯定就像个木头一样的杵在这里,啥也说不出来!
他真是太有才了!
花芊芊确定自己没见过面前这个男子,瞧他也没有恶意,便让秋桃带他去拿药了。
众人见有人买了药膏,都有些心动,但还是互相观望着,没人先踏进铺子。
花芊芊也不急,只要大家知道她这里卖这几样药膏,以后就不愁没生意。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娇小的“公子”踏进了仁济堂,他走到花芊芊面前,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你那治疗烫伤的药膏真的管用么?能不能祛疤?”
花芊芊抬起头看向说话的“公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因为,这个人她认识,是武乡侯府上的三小姐,程甄。
前世,程甄与花舒月一同嫁给了赵王,因为武乡侯府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赵王登基后,将她封为甄妃,与花舒月平起平坐。
花舒月表面跟她姐妹相称,可私下却是恨她入骨,最后还设计了一场阴谋将程甄害死了。
她记得程甄是受了炮烙之刑而死的,死状十分凄惨。
程甄看着花芊芊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神里还流露出些许同情,就蹙起秀眉,抱着双臂唤了一声:“六娘子!”
花芊芊闻声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她刚刚问的话,回答道:
“姑娘要是想要祛疤的药膏,过两日再来铺子取吧,这款烫伤膏虽也能淡化伤疤,但效果还是要差一些。”
程甄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花芊芊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她没解释什么,而是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程甄也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摸到耳垂上小小的耳洞,她不禁噗的一下笑出了声来。
“你这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程甄觉得,花芊芊看破不说破,倒是个极有分寸的人。
“你的那些药膏我都要了,让你的丫环算银子吧!”
程甄正准备拿银子,身后却走过来一个人拉住了她。
“阿甄!”陈芷芸蹙眉走到程甄身边,急道:“你买这些药膏做什么?难不成你想用那烫伤膏给伯母治疗烫伤?”
程甄点头道:“没错啊,我想拿回去给娘试试。”
“阿甄,侯府既请了我祖父给伯母疗伤,就该信我祖父的,你怎能随意给伯母用药!况且还是这种不知来历的药!
你难道不相信我祖父的医术?要知道我祖父可是卓神医的同门师兄!
论医术,这世上除了卓神医,没人能比得上我祖父!不对,应该说他们的医术是在伯仲之间,没人能比的上他们!”
陈芷芸一脸的骄傲之色,眼里的怒气丝毫不加掩饰。
她的祖父在给程夫人治病,程甄竟还要买花芊芊的药,这实在是对她祖父的亵渎!
“我不是不相信陈太医!”程甄没想到她不过是买瓶药膏拿回去给母亲试试,陈芷芸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虽不喜欢陈芷芸对她的态度,但现在他们程府有求于陈太医,她再不高兴也只能耐着性子。
“我只是听刚刚那小哥说这药膏好用,好奇而已。”
“你也真是天真,那男人一看就是她们铺子雇的托儿!
别说我没劝你,你要是给伯母乱用药膏,让她病得严重了,你可别后悔!”
说着,陈芷芸不屑地看了一眼花芊芊,转身出了铺子,像是多在这里留一刻都辱没她的身份。
花芊芊望着陈芷芸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京都还真是小。
这个女人可是她前世的大嫂,是花舒月的闺中密友。
与萧兰不同,花舒月对萧兰顶多是利用,利用完了就可以随意丢弃。
但陈芷芸的祖父乃是太医院院令,陈芷芸对花舒月来说就重要得多了。
前世,两人间的美好友情还被世人传颂,甚至有人编出一句歌谣——“娶妻当娶花舒月,交友当交陈芷芸!”
可谁又知道,这两人其实一个是狼,一个是狈,绝不是她们表现的那样美好。
花家兄弟被花舒月接连坑死后,花舒月还将陈芷芸接进了宫。
她前世会死的那么凄惨,绝对有陈芷芸的一份“功劳”!
听陈芷芸提起卓神医,花芊芊轻轻蹙起了眉头。
她想起了庄子里的那些手札,手札扉页,都留了一个卓字。
她不知道那些手札和医书是不是卓神医留下来的,但她的医术都是从那些医书和手札上学来的。
如果那些手札真的是卓神医所写,那么,她可以肯定,陈太医的医术完全无法与卓神医相提并论。
只是可惜,她听说卓神医早已作古,她没有机会给他老人家磕个头,以谢授业之恩。
花芊芊半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冰冷的眸色。
程甄看着陈芷芸离去的背影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她也知道陈太医乃是卓神医的师兄,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比陈太医的医术更加高明了。
可陈太医已经给母亲医病有一段时间了,母亲脸上的伤却好像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所以,她才会忍不住想要做些尝试,哪怕只有万中之一的机会。
“小公子!”
这时,花芊芊的声音缓缓响起,她没有再唤她姑娘,而是尊重她的打扮,唤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