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严大人怒斥了一句,“本官早已经派人调查过附近的水源,根本没有问题!
秋梨,本官警告你,你最好老实交代,你毒害百姓这条罪名是要牵连族亲的,你的父母兄弟都会因此事受到牵连,充军、流放都是轻的!”
秋梨听了这话,瞳孔猛地一缩。
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若是牵连家人,她的母亲和妹妹要怎么办?
岳安年知道秋梨的软肋就是家人,听严大人如此说,他便紧张了起来,忙道:
“严大人,你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了,她不过是害得几个孩子腹泻,哪至于牵连家人!”
听到岳安年的提醒,秋梨才镇静了一点。
可此时,一旁静坐的老国公夫人却是用力地敲了一下手里拐杖,怒道:
“只害得几个孩子腹泻?赵王殿下这话老身实在不敢苟同!
首先,她为了陷害县主,做出此种丧尽天良之事,就不能轻饶!
其次,老身儿媳险些因此一尸两命,怎么能说是小事?
严大人说的结果还是太保守了,依老身看,此等恶劣之事,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国公夫人的话音刚落,秋梨就连跪着的力气也没有了,直接趴在了地面上,身子抖成了筛糠。
岳安年脸色变了变,说道:“老夫人,伯母的事,未必与这件事有关,这事儿还没查明,不好将这罪名也扣在这丫环头上!”
“赵王的意思是老身污蔑她了?”
国公夫人的语气十分冷硬,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一旁的静怡师太等人,道:
“我儿媳腹痛时,是王爷您叫那位静怡师太给我儿媳诊治的,也是她说我儿媳的症状与那个叫蛋儿的孩子一样的,
殿下,老身没记错的话,是你说是我那儿媳喝了县主的粥才会腹痛,这会儿,怎么我儿媳的病又跟这案子无关了!”
老太太底气十足,整句话说完都不带喘气的,直把岳安年问得哑口无言。
“当,当时的情形看上去就是粥的问题,本王……本王只是猜测之言……”
一时间,矛头便直接指向了静怡师太,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静怡师太并没有慌,她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才道:
“王夫人的病症的确与蛋儿小施主的病症类似,但这也有可能只是个巧合!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个秋梨施主也许是一时糊涂,犯下了不可被饶恕的错误,可她的家人是无罪的。
而且,王夫人也已经无碍,还喜得麟儿,这是好事,老夫人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也算为那刚出生的孩子积福了!”
静怡师太也听明白了赵王的用意,这件事,让秋梨担下便是,这秋梨的软肋是她的家人,所以只要尽力保下她的家人,她就不会乱说话了。
静怡师太这段话听得后堂的大长公主一阵叹气,不由低声对太后道:
“母后,静怡师太说得也有道理,这秋梨虽然做得不对,但也不至于要抄家灭族,只罚她一人便是了。
不过这事也挺凶险的,多亏了有静怡师太在,王夫人才能顺利生下孩子。
她既然替那秋梨求情,这事儿也别判得太重了,王夫人的孩子要是被这件事冲撞了可就不好了!”
太后看着大长公主,真是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
说她糊涂,可她确实没有坏心肠,说她善良,却又会被坏人摆布而误了大事!
她这个性子,真是比坏人更令人气愤。
“谁跟你说是静怡师太救了王夫人?”太后沉声道。
大长公主有点意外的道:“不是师太还会有谁?”
太后冷哼了一声,“若是她救的,国公夫人会这般态度与她对话么!?”
太后的声音一落,就听见堂内传来国公夫人的一声冷笑。
“师太真是长了一张好嘴!你的意思是老身若不放过这个丫头,老身的孙儿就要折福了?
亏你张口阿弥陀佛,闭口阿弥陀佛,却用这种手段来诅咒一个刚出生的孩儿!
你们休要用什么巧合来搪塞老身!老身记得,我儿媳第一次腹痛时,你那徒儿说我儿媳只是气血双亏,可第二次腹痛后,便说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这期间,除了县主的人在粥棚附近,就只有几位师太离我儿媳最近了!”
静怡听了这话,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裂痕,她没想到这个老太太居然这般敏锐。
但她多年的行骗经验还是让她很快就稳下了心神,叹气道:
“老施主,您可是在怀疑贫尼?贫尼与您和您的儿媳素未谋面,无冤无仇,贫尼这样做有何好处?
况且,贫尼一心向佛,是绝不敢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的!”静怡师太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又无处辩解,声音里带着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