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愚人众第八执行官的罗莎琳女士今天非常暴躁。
或者说, 自从被派来蒙德后,罗莎琳经常有这样的感觉。
在她过去五百多年的生命中,记忆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黯淡。
但她确信自从五百年前归于冰之女皇座下, 体内的魔焰被冰系烈焰压制后, 再也没有过这样烈焰灼心般的焦躁。
她甚至说不明白自己的这份焦躁从何而来——她只是下意识地讨厌着脚下的这片土地,蒙德、风神……
而更令她烦躁的,是两天前从至冬宫传来的女皇手谕。
“掠夺风神之心的任务暂缓,原地待命。”
她将这份手谕翻来覆去看了几百遍, 最终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这是由女皇亲笔、皮耶罗盖印的至高任务书。
罗莎琳没有违抗这份命令的权利。
蒙德境内的愚人众只能暂停了一切相关活动,开始原地待命,连带着他们和深渊教团私底下的联络与合作,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虽然据罗莎琳所知, 深渊教团自己那里似乎也出了点麻烦事。
带着一丝莫名的迁怒,罗莎琳觉得蒙德真是片不详的土地。
这么想着,她端起桌上的冰咖啡又喝了一口。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苦涩的口味,但在自己仅存不多的记忆中, 年少时尚且身为“人类”的罗莎琳曾经在须弥游学,这种由须弥发源的苦涩饮料深受当地学者喜爱。
或许是出于一种微妙的、对往昔追忆的心态, 纵使不喜,罗莎琳也会时不时尝两口咖啡。
“女士大人。”
座下的雷莹术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莫洛托夫已经失联三个小时了。”
莫洛托夫,愚人众先遣队水铳重卫士之一, 也是之前派去与深渊教团交涉合作团队的成员之一。
当然,他在外交团中并不是脑力劳动派的主力军, 主要是负责……撑场面, 当炮灰。
因此, 罗莎琳对他的失踪显得没什么兴趣,只是随意问了一句:“嗯,他被魔龙吞吃入腹了?”
边说着,罗莎琳边盘算着——如果这位傻大个真是这个结局,那对于他们愚人众而言不算糟糕。
毕竟负责蒙德的至冬外交使团一直啃不下骑士团这块硬骨头,但若真的有愚人众成员死在了风魔龙手下,或许可以成为他们发难的突破口。
“不,”雷莹术士的声音有些犹豫:“……据西风骑士团说……他去西风大教堂偷了天空之琴,现在正在被骑士团通缉。”
罗莎琳:?
罗莎琳默默再喝一口咖啡,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试图理解现状。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偷取天空之琴的命令,我还没有来得及下达。”
——在那之前,他们确实有利用天空之琴提取风神之力的想法,但是这一切行动都被女皇的那份手谕打断了。
而且就算她真的要下命令,也不会派一个笨重的先遣队去,是雷莹不聪明了还是讨债人不会隐身了?
这名雷莹术士身为罗莎琳的心腹,自然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只是顿了一下。
“……正如我所说,女士大人,这只是西风骑士团的一面之词。”
“你是说……”
说罢罗莎琳摇摇头,“不像骑士团的手笔。”
雷莹:“为什么?”
罗莎琳冷笑一声,“骑士团的人没这脑子。”
雷莹:……
事实上,倒不是骑士团的人没有这个脑子。
……而是骑士团的人显然道德底线比较高。
——这是迪卢克在看到司露甩完锅后,紧跟着就一锤子砸晕了那个水胖后的第一个反应。
教堂门口的两个守卫被菜菜催眠在原地,迪卢克看着司露的那位朋友——那个璃月的闲老板踩着细高跟从远处走来。
“这人是吧?”她指尖在空中一划,豆蔻的颜色在夜色中一闪即逝。
“那我先带走了。”
说着,那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璃月老板伸手一扛,将接近三百斤的水胖以一个十分轻松的姿态往肩膀上一扛,踩着猫步离开了。
纤细的背影加上肩头“重物”的组合,在朦胧的月色下被打上一层十分不真实的冷光。
迪卢克:……
司露看着迪卢克一言难尽的表情,很理解地点了点头:“别看花花……就是闲老板,身娇体软的,她力气可大呢。”
迪卢克沉默了一会儿:“不,我不是在想这个。”
“那你在想什么?”
迪卢克瞥了她一眼,“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联系的闲老板。”
从她和温迪在屋顶上把他坑进这个计划开始,司露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
而这个水胖的路过在迪卢克眼中,是“突发状况”,她顺水推舟才甩的锅——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熟练。
那么,这个突然出现的闲老板,是司露什么时候联系的?
司露眨眨眼,她自然不会在这种细节上翻车。
她手腕一翻,一张黄色的符纸在指间一闪即逝:“千里传信符——璃月仙家秘宝。”
一旁的温迪凑上前来,“欸?璃月的仙家研究出了这么好用的符纸吗?是那位……唔,社恐仙鹤真君的发明吗?”
司露:……当然没有,这是她瞎编的。而且社恐仙鹤真君是什么鬼?让那个女人听见会啄你吧?
迪卢克接受了这个说法,看向了台阶上干站着的两个守卫,“他们怎么办?”
司露戳了戳头发里的菜菜,菜菜露出半截脑袋,将台阶上的两名守卫解除了催眠。
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当先一人冲下台阶,看到了他们三人:“发、发生了什么?”
借着朦胧的月光,另一个守卫认出了台阶下的人,“是、是迪卢克老爷?还有这位……是荣誉骑士司露小姐?”
“还有我还有我,”温迪兴冲冲地凑上去,“我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