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岩闻言,心上紧了一下。
厉衍爵的语气低沉而压抑,沉的让人觉得,周围空气正变得稀薄。
此刻,他低眸望过去,就见白歆羽站在人群当中,一身的孤傲冷艳,气场逼人,周身都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全场的焦点,都在她身上。
诚然,此刻的白歆羽,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他完全理解了,厉衍爵此时的伤感。
厉衍爵越能看得通透,心底就会越疼,白歆羽已经不再需要他,他们的关系也在发生质的变化。
徐岩的心情,由刚刚发觉白歆羽没死的兴奋,而逐渐化为冷静和担忧。
白歆羽在下面,要做什么?
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白歆羽是来者不善。
而厉衍爵一脸不想阻止,要静静看着这一切的样子。
他硬着头皮,提议说,“厉少,我们现在下去,还来得及。”
如果能阻止白歆羽继续下去,也就是阻止白歆羽和沈佳容为敌,和厉家为敌,和厉衍爵为敌。
这么一番梳理下来,他觉得自己必须说出来!
厉衍爵就看着下面,眸光却是一动不动,淡淡的开口,“她想做的,我不会拦她。”
他要给她自由,给她最大的纵容,饶是她捅破天,他也不会去阻止!
他一直等着她,原以为,要等上一辈子。
只等了五年,这应该是老天的眷顾了。
其他的,他还奢求什么呢?
男人的唇角,逸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由她去吧。”
徐岩听得,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竟要这般,由着她去。
他知道,一旦厉衍爵的主意落定,便不会轻易改变,于是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往下望去。
这会儿,便看到下面,已经开始一阵激烈的骚动!
只见厉薇安猛拽着白歆羽脱掉的那件外套,不断的撕扯,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不可能,怎么没有?你明明就偷了东西!出来,给我出来!”
白歆羽看着她毫无形象的大喊大叫,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讽刺,她没有动作,只是冷眼看着厉薇安发狂。
此刻,厉薇安的手,着急的在外套口袋里掏来掏去,但连内袋都翻出来了,里面还是空空如也!
顿时,她的头发就是一阵发麻!
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劲……
她明明放进去了啊!
是她假意去跟白歆羽亲近,假装给白歆羽整理衣领和外套上的褶皱,亲自把那个妇人的钻石耳坠,给偷偷塞进了白歆羽的口袋里。
这会儿,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一把就抓起白歆羽的手腕,朝着她凶神恶煞,“你把礼服脱了,我要检查钻石!一定是被你偷偷藏在身上!”
白歆羽也不恼,只是唇角笑意戏谑而讽刺,“厉小姐是仗着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要欺人太甚了?”
“你究竟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就是我拿了那位夫人的钻石耳坠,逼着我非脱不可?随意攀咬可不行。”
她的神采淡淡,从容不迫,面对厉薇安,没有丝毫的心虚,反而显得大气极了。
而反观厉薇安,她脸庞狰狞,恨不得当场弄死白歆羽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旁人看着这一幕,纷纷摇头,“让人把礼服也脱了,也未免太过了,我活了半辈子,也没有见过这场面啊。”
“这个厉小姐,平时看起来客客气气,贤淑有礼,怎么今天这么不懂换位思考,她这副样子,还挺吓人的。”
“谁说不是呢,我第一次见她这样,莫非私底下就是这样,只是平日里装得好?是我们都被人骗了?”
大家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不免对着厉薇安连嘁了几声。
“……”
厉薇安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自己刚刚是被白歆羽给刺激疯了,才忘记了保持自己的形象,露出了丑态,被人看了去!
白歆羽看着她的脸色变化,微微一笑,轻轻上前一步,“厉小姐,你该不会为了逃避对我下跪道歉,才先故意给我使绊子,让我难堪的吧。”
“怎么可能!”厉薇安气得立即否认,但下一刻,却不知说什么才行。
她已经找不到理由,给自己辩解了。
按照自己此前跟白歆羽的约定,若是白歆羽当众脱了外套,没有找出来赃物,自己就必须跟她下跪道歉,自己扇自己十个耳光!
想到这里,她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个出路才行,这时候,她就瞥见,白歆羽的左手,一直呈现半握着的状态,并没有舒展开。
莫非,里头有猫腻?!
她一下子就找到了突破口,当众指起白歆羽的左手,就道,“各位,赃物没被她藏在衣服里,那就一定被藏在她的手里!”
一定是白歆羽趁着自己不备,把钻石耳坠掏了出来,捏在了手里。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白歆羽没法扔掉,找不到法子销赃,所以这赃物,就被她一直攥在手里!免得被旁人发觉!
也幸好她冰雪聪明,看透了这一切,将白歆羽逮住个正着!
厉薇安充满了自信,微微抬起下巴,语气笃定,“我不用你脱衣服,只要你把手张开,是非曲直,一看便知!”
白歆羽站在原地未动,闻言如同听见了个笑话,她轻轻的举起了仍旧握着的左手,冷笑,“你说我把赃物,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握在手里,厉薇安,你是太瞧不起我的智商了吧。”
“你少东拐西拐的岔开话题,我才不会听你摆布!”看白歆羽不愿意配合自己,厉薇安越来越觉得,自己是猜对了方向,才让白歆羽不敢张开手,试图拐开话题,“你要是想证明清白,就让大家一看!”
“你倒是笃定的很啊。”白歆羽放下自己的左手,看向她的眸子里,只有了嘲讽的轻蔑。
厉薇安最见不得她这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