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也看到了那张脸,她惊讶的张了张口。
沈佳容紧紧抓着温煦,漆黑的眼瞳放空地看着那个男子,那里满是惊恐。
“那个野女人的孩子,还没有死,他……又活了!”
一瞬间,她的心情剧烈的起伏,整个胸腔都在难受……
温煦看着那张相似的脸,还是沉住气,说,“也许只是巧合。”
“这台上的舞蹈,也是巧合么?”沈佳容颤抖着唇角,眼里萦绕出泪雾。
“也许,那个孩子……确实活着。”温煦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面对,凝视向沈佳容,“夫人,再选一次,你希望这个孩子是死了还是活着,也许上天是再给你一次机会。”
“死了,还是活着?”
沈佳容径自失神的喃喃。
过往的种种,紧紧裹挟着她,她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那个野女人,是她此生最恨的女人。
凭着一身的狐媚,勾引了厉衍爵的父亲厉霆霄,为了守住自己的婚姻,她争取过,闹腾过,挣扎过,甚至对厉霆霄以死相逼过。
可厉霆霄是死绝了心,一直不肯回头!
后来……
这个野女人,跟其他男人好了,生下了这个男人的孩子,她以为这可恶的日子到头了……
但没想到,厉霆霄猪油蒙了心,还想抛弃她和厉衍爵,跟这个女人和孩子,组成一家三口……
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她感觉自己快要逼疯了,医生也诊断说,她已经出现了精神分裂的轻度症状!
也就是在这个混乱的时候,她犯下了一个错,害死了那个野女人生的孩子。
原本,她绝对没有那份歹心的……
可阴差阳错,这事儿就成了。
这个野女人生下的孩子,不再来碍她的眼,但她的心里,也落下了病根。
那个孩子的死,有她的责任,她的手上,因此沾上了无辜的鲜血。
怎么洗,都洗不掉!
她怕。
在这个梦魇里,她过了二十多年。
如今,这么像那个野女人的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是该觉得该赶尽杀绝,还是庆幸?
沈佳容脸色惨白如纸,她的心里很乱。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但她知道,她怕。
跟那个野女人有关的一切,都令她的内心,深深的感到恐惧!
她开始呼吸不过来,僵硬站在原地,感觉手开始冰凉,慢慢地,头皮也在发麻。
温煦扶住她的身体,小声的劝她,“夫人,既然想不明白,我们先回去,你慢慢想。”
“回去?”沈佳容混沌的眸子一滞。
“是,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毕竟目前来说,咱们连他的身份,都不能确定。”温煦生怕出乱子,继续劝着。
沈佳容的眸光,直直的看向那边——
白歆羽和那个人,谈的是那么融洽。
要说没一腿,就是假的。
可偏偏,她的宝贝儿子,就看上了白歆羽,还非她不可了!
沈佳容的鼻间酸涩,满腹都是委屈。
二十多年以前,她的丈夫,任凭那个野女人给他戴绿帽,心甘情愿去养别人的孩子!
现如今,她的儿子,也任凭白歆羽绿他,还容得下白歆羽肚子里的孩子!
这桩故事,是何其的相似。
从以前到现在,这都是她……沈佳容一个人的悲剧!
她愤懑不平,胸腔里的怒火,迅速被点燃,澎湃而出!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径直朝那边走过去,冲上去就拽住白歆羽的胳膊,将她从座位上扯起来,狠狠的甩了她一个巴掌!
“啪”一声,耳光清脆。
白歆羽完全措不及防,只是看到有一个黑影过来,她还以为……是店里的客人路过。
却不想,下一秒就被人大力拽了起来,脸颊上,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当她看到始作俑者是沈佳容,当即便瞳孔一缩。
她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脸颊,恨恨的看向沈佳容,“夫人,你凭什么打我!”
秦非墨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迅速就站了出来,挡在白歆羽面前,生怕她再受沈佳容的欺负。
而沈佳容看到他护着白歆羽的这一幕,心底怒火更甚,唇角勾起不屑的冷笑——
“当然是打你勾三搭四,不守妇道!”
白歆羽听着她的理由,却是瞠目结舌,她冷了脸,直直的看向沈佳容,质问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三搭四的,且不说我没有,就算我有,我已经跟厉衍爵离婚,怎么又成了不守妇道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该跟我道歉!”
她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都怼到了沈佳容的脸上。
沈佳容也是被气疯了,她直接回避了白歆羽的问题,一派理直气壮,“这是你的新男人?他是谁?!”
白歆羽只觉她太过无语,低低的嗤了一声,撇了头,“无可奉告。”
她不愿再跟沈佳容掰扯下去,说完就要走开。
不料,秦非墨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阻止她离开。
他的眸光深邃,盯向沈佳容,“夫人,秦非墨这个名字,不算陌生吧。”
沈佳容听到这个名字,身子就是狠狠的一颤。
她确实,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看到这个名字,是因为厉衍爵和苏蔚蓝的那一段儿……
在她后来拿到的调查资料里,她知晓,苏蔚蓝和一个叫秦非墨的男人认识。
但她对秦非墨的认知,仅限于一个名字。
这张脸,她还是第一次见。
但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给她带来,巨大的冲击力!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直直的瞪向他,唇角颤抖抽搐,“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本该去死的人,不是么?”他低了头,淡淡一笑,语气里带着一抹轻嗤,似是不屑。
沈佳容的头顶轰隆隆,她的牙关紧紧咬着,一股子的血腥味,充斥在她的唇舌间!
他这是……认了?
承认自己是那个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