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本地人?”男人问。
“不是,我是热城来的。”
“嗯,可以入学。你学多久?”
“一个月。”
男人的眼睛瞪得溜圆:“开玩笑啊你?一个月?”
毛翼飞也来了脾气:“一个月劳资都嫌长了,我只想呆三天。”
男人气鼓鼓把笔一扔,“走你,回去跟你妈学去!”
毛翼飞堆起笑脸,从身上摸出一个金元宝,摆在桌面上。
男人两眼放光,瞅了四下无人,把金元宝扫进了口袋。
“哟,你抢钱倒挺快。”毛翼飞揶揄道。
男人猥琐地笑了笑,又坐正了身体,和气地说:“年轻人呢,应该趁着大好年华,多多学习才是,三天能够学到真本领吗?”
毛翼飞鼓起眼睛,“爷只想学三天。”
男人说:“三天肯定不行。起码得三个月。”
“好吧,那就三个月。不过,说不定我临时改变了主意呢?”
“嗯”,男人小声道:“其实你随时都可以自行离开,只不过没有证书哦。”
“知道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名字?”
“焚儒。”
“啊?这个……这个咋行?”
“我有啥办法,爹娘给取的。不行你给取一个,我随便就好。”
男人想了想,说:“就叫爱儒吧,你觉得如何?”
“行。”
男人提笔蘸了墨汁,在纸上写下一些基本资料,然后朝毛翼飞伸手:“学费。”
“多少?”
“十个铜板。”
“你出吧,我没有铜板。”
“好吧,那就这么着吧。我给你分好班了,在少师1班。”男人打开抽屉,取出三本书,交给毛翼飞,“这是课本,你收好。”
“我睡哪?吃饭呢?”
“宿舍就在学区里面,你随便就能打听得到,吃饭进食堂排队,要另外交钱。还有,生活用品你自己购买。”
“好了,再见。”毛翼飞一摆手,转身出了屋子。
这儒城学院的构造,与后世的校园大同小异,有操场、食堂、宿舍、图书馆。
一间间教室里,坐满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学员。
老师们捉着书本,在前面摇头晃脑地诵读。
毛翼飞兴味索然,走进一家商铺,买了些生活用品。
又问清了宿舍的位置,来到两幢楼房前。
一幢楼的墙面上写着大大的男字,另一幢写着大大的女字。
毛翼飞进了男生宿舍楼,寻找床位。
一楼的每间宿舍都是两个床位,都放了东西,也睡了人或坐了人。
他在一间宿舍拣了个空床位,放下了铺盖和枕头,然后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
然后一个很近的声音响起来:“兄台,兄台,起来了。”
毛翼飞睁开眼,看到一张俊朗的面孔。
“兄台,去操场集合了,院长要训话。”这个男青年说道。
毛翼飞坐起来,晃动脑袋,然后穿好鞋子。
跟一帮人进了操场,站在队伍的后面。
过了一会,一行人众星捧月地围在一个人身边,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这人头上顶着一个长方形的黑帽子,留着两撇匀称的八字胡,眉眼清秀。
“院长驾到!”队伍前面有人高声喊道。
院长面朝队伍,深深一鞠躬,开口道:“诸位学员,你们辛苦了。”
毛翼飞心说,这个开场白有点别扭啊。
院长接着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儒城学院坐落于凉河之滨,迄今已经有几十年的悠久历史。我院自开院以来,广纳各地贤才。他们经我院导师的辛勤培育,出落得谈吐不俗,满腹经纶。身为一院之长,我感到深深的荣幸和骄傲。”
队伍爆发了不大热烈的掌声。
院长又说:“诸位学员,你们来到此地,大概都抱着同一个目的。就是孜孜求学,无悔青春。学海无涯,回头无岸。学子们,在我的英明领导之下,在广大导师们的不倦教诲下,想必你们都能学业有成,不负韶华。我想,在你们中间,有耄耋老者,有英俊少年,有田园熟妇,也有含苞少女,正所谓百花齐放各自争鸣呀。”
队伍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毛翼飞却有点受不了了。
他很想长手一伸,捏住院长的脖子,让他闭嘴。
但又一想,毕竟人家是院长,这个平台是他专有的。
于是听见院长又发话,便闭住了听觉。
嗨……这下世界总算清静了。
如果只是在这站一站,倒没什么所谓。
但若是听人废话,那可就是种煎熬了。
过了好久,院长才闭嘴。
队伍解散了。
毛翼飞摇摇头,往宿舍走去。
来学院深造,他有两个目的。
一是体验一下这所发出红本、蓝本、绿本等学历证书的院校的博大精深,二是抽空摸清一下毛派的底细,以及毛派弟子去登喜武馆踢馆的原因。
回到宿舍,毛翼飞坐到床铺上。
过了一会,先前喊醒他的男青年进来了。
“兄台,刚才院长的训话你都听了吗?”男青年问道。
毛翼飞摇头,“前面听了一点,后面没怎么听进去。”
“我叫马户,兄台怎么称呼?”男青年伸出手掌。
毛翼飞忍着笑与马户握手,自我介绍:“我叫爱儒。”
马户在毛翼飞对面的床铺坐下,说:“你是新来的吧?”
“嗯,我刚来不久。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是啊,你也看到了,学院人不多,宿舍却很大,多得是床位。”
“你不去上课吗?”毛翼飞问。
“下午的课都上完了,等着吃晚饭咯。”
“你家是儒城的吗?”
“嗯,我家在儒城的乡下。爹娘喊我来学院里学点知识,争取拿个蓝本,回到村里当村长。”马户出神地望着窗外。
“蓝本在村里面就能当上村长吗?”
“一定可以。村里面全部都是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