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有生喘着气朝营帐跑去,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摔了一个狗抢屎。
他踉跄着冲进营帐时,统领正拿着一部兵书,装模作样地钻研。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罗有生上气不接下气,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瞧你这大惊小怪的,什么事?”统领把兵书往桌上一掷。
“毛翼飞啊……正在带着大家喝酒。”
“喝酒是大事吗?”
“他把干粮都拿出来了。”
“干粮拿出来?干粮不是人吃的吗?”
“可是……可是这个吃喝法,酒水和干粮马上就要见底。”
“嗨,你这蠢人,朝廷很穷吗?还负担不起一点酒水和干粮?”
“其实我倒也不是见不得他们吃喝”,罗有生神闲气定,直起了腰板,“我是看不惯那小子目空一切的模样!”
统领端起茶杯,小嘬了一口茶水。罗有生这话说到他心坎里了,他也看不惯,正愁没法子收拾毛翼飞呢。
罗有生察言观色能力一流,立马就摸清了统领的心思,接着道:“他只是一个看管粮草的小兵,却聚众喝酒,活脱脱土匪山大王的嘴脸。”
“大胆!”统领起身把茶杯往地上一砸,茶水四溅,茶杯粉碎。
罗有生吓得闭住了鸟嘴。
统领背手来回走了几趟,对缩在原地的罗有生喝道:“你先出去!”
次日一早,统领就把毛翼飞喊进了营帐。
“翼飞啊,我有一个心腹大患。”统领面现难色。
“大人指的是什么?”
“现如今栾族已经平定,但这边塞要地,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可不止栾族。”
“嗯,不错。”毛翼飞面无表情地等候下文。
“当务之急,我想把网族平定,免得再次来犯。”统领眼神炯炯。
“哦,大人您向上级汇报了吗?他们怎么安排的?”
统领心里恨得要死,面上仍然平静,“我向上级奏报过了,上级让我便宜行事,务必将网族的威胁清除!”
“那不就得了。”毛翼飞这话说得直白,就是你自有主张,用不着跟我来哔哔。
当然统领也不是吃素的。
“翼飞啊,我想让你替我做一件事。”
“请说。”
“我思来想去,能帮我解决网族的,只有你啊。”统领的表情貌似诚恳。
“你想我怎么做?”
“不如,你带领栾兵,去清剿网族吧”,见毛翼飞面露嫌恶,统领补充,“事成之后,我将你前次战功连带向上级奏报,替你邀功!”
“没问题,既然大人吩咐,我尽力完成便可。”毛翼飞淡淡地道。
“那就有劳你了。”统领大喜道。
军中无戏言。当天下午,毛翼飞就以粮草兵的身份带兵出征了。
他们的对手是网族,一个素来狡诈的族群,擅长用特制的丝网作战。
毛翼飞心知统领所谓的心腹大患,不是网族,而是他毛翼飞。让他带兵出征,只是找个借口让他为国捐躯罢了。
谁都知道网族不好惹。在与官军的几次交手中,网族都对官军给予了重创。
毛翼飞率领栾兵抵达了网族的领地。
他们的面前,是一条混浊的河流。河岸上长着一排大树,都是形状歪扭,粗壮丑陋。
“找个人去试探一下深浅。”毛翼飞嘱咐部将。
一个栾兵下了河,走到河中央,河水只漫过了他的膝盖。
毛翼飞盯着大树枝叶繁茂的顶部,那里是隐蔽的好地方。如果带人渡河,队伍到了岸边,容易遭到来自树上的伏击。
毛翼飞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一棵大树的顶部扔去。
这一扔不是普通的抛掷,而是灌注了他二分的真气。
“呀呀呀!”一个人影从树顶落下来,摔在地上。
接着,无数条人影从树顶落下。
是网族的士兵。
“有埋伏!准备迎敌!”毛翼飞挥臂大喝。
对面的人手持木棒冲了过来,与栾兵厮杀在一起。
双方你来我往,互有死伤。网兵的木棒看似拙朴,实则威力巨大,因为其材质是网族的坚树,而且还经过了精油的浸润,杀伤力非同小可。
擒贼先擒王。毛翼飞把目光锁定在一个身材干瘦的中年人身上,指着那人问部将:“那个是他们的首领吗?”
“是的,大哥。”部将答道。
在毛翼飞的要求下,栾兵对毛翼飞的称呼统一为大哥。
毛翼飞依旧是捡起一颗石子,拈在指尖,朝网兵的首领弹射而去。
身旁的部将的眼睛一眨不眨,自从初次见识到毛翼飞的本领,他就对毛翼飞有一种期待。
部将马上就知晓了结果,雄鹰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网族首领的额头被石子穿过,血液脑浆从脑后迸出。
在网兵的一片惊呼声中,网族首领干瘦的身板倒于地面,贴于泥土,永远不再起来。
“都停手!”毛翼飞举臂高呼。
所有人都停止了厮杀,一齐望向发声的毛翼飞。
“网兵们听着,你们的首领已经死了,你们投降吧!”毛翼飞发出呼吁。
网兵们用眼神和语言相互交流。不一会儿,一个长发披肩的男青年向同伴号召:“首领已死,我们不要再做无益抵抗,都放下兵器吧!”
网兵纷纷扔掉了手中木棒。
他们的杀手锏“丝网战”还没发挥。
“那位兄弟,过来说话!”毛翼飞对带头投降的男青年喊道。
男青年走到毛翼飞跟前,望一眼毛翼飞,然后低下头。
“你的职位是什么?”毛翼飞问道。
“我是网兵副将,是仅此于首领的二号人物。”男青年答道。
“嗯”,毛翼飞颌首,“你不用害怕,以后你们都跟着我混吧。咱们一起打天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栾兵跟着挥拳叫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然后网兵们也跟着挥拳喊起来。
这一句简单的话,却能勾起战士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