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山庄。
灯火恢弘。
身为一家艺术馆,能举办整个西蜀顶级的艺术展览。
即便是夜晚的灯光,也极具梦幻。
阳台前。
陈东和秦叶、昆仑围坐在小圆桌前,迎着夜风,眺望着整个山庄夜景。
“今晚的风,很凉。”
秦叶忽然戏谑一笑,打破了阳台前的安静。
“你就断定他们会来?”昆仑问道。
秦叶笑而不语,看向陈东。
会来吗?
陈东其实也不确定,他也在等。
但显然,他给出的条件,已经极为“丰厚”了。
一是秦老爷子提剑登门,二是秦家全家。
这样的选择题,一个龙钟老人,会不知道怎么选吗?
如果不是为了驱虎吞狼,他还不会给秦家这样的选择呢。
母亲是他的一切,是他的逆鳞。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他,还大发慈悲的给了秦家一条活路呢!
脑海中,浮现着往昔和母亲的种种。
陈东整个人的气势都渐渐森冷起来。
仇恨的火焰,在眼中翻腾着。
身旁的秦叶和昆仑都感受到了陈东身上释放出的刺骨寒意。
两人对视一眼,昆仑岔开了话题:“秦叶,那说到底还是你爷爷呢,你一点都不伤感?”
“切……”
秦叶不屑一笑,“当年我母亲和我弟弟惨死的时候
,他们秦家可没同情过一个字,我如果不杀我那该死的父亲,他在秦家朝阳混的风生水起,这嗜血吃人的秦家,值得我同情?”
言语中,透着无尽冷意。
亲眼目睹的母亲惨死,这样的童年阴影,与陈东的遭遇,不遑多让。
咚咚!
敲门声响起。
随即,陈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少爷,秦家家主携长子秦鹤年拜访。”
选好了么?
陈东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半。
他起身,朝外走去。
昆仑和秦叶起身跟随。
夜风萧瑟。
会客厅并不大,却灯光明亮。
厅内的一切,显然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和布置的,完美的融为了一体。
秦老爷子落寞地抱着长剑,佝偻着身子坐在椅子上。
花白的头发,颓丧萎靡的神情,俨然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当所有的希望落空后,他高挺的脊背,也再也挺不起来了。
秦鹤年屹立在旁,默不作声。
眼神的变化,却出卖了他此时内心深处并不平静。
不甘、愤怒、绝望、无助,种种情绪纠葛,却只能强行忍受。
“鹤年。”
忽然,秦老爷子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爸,我在。”秦鹤年急忙应下。
秦老爷子挑眉道:“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务必旁观,不
得卷入。”
“爸……”秦鹤年急了,“要不,咱们拼了吧?”
“呵!”
秦老爷子苦涩一笑,他认得,联系上陈老太太时电话里的那个男人声音是谁的。
陈道临!
局面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陈东就是携陈家大势而来,陈老太太被陈道临请去诵经,父子联手,秦家还有什么转机?
突然。
一道冷若寒风的声音,从会客厅外传来。
“秦家若是想拼,我奉陪到底。”
声音冰冷,透着一股睥睨霸道。
秦老爷子和秦鹤年同时一惊,抬眼望去。
陈东缓缓地走进了会客厅。
闲庭信步,不疾不徐,平静地面庞上却是覆着凛冽冷意。
整个人的气势,都让人心惊。
饶是跟在身后的昆仑秦叶也不禁咂舌。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骇。
陈东……真的变了!
“陈少。”
秦老爷子急忙起身,落寞一笑,对着陈东抱拳。
陈东直接无视,落座到了主位之上,挑眉看向了秦老爷子和秦鹤年。
最终,他的目光落到了秦老爷子怀抱的长剑上。
冷冷地说:“既然剑带来了,自己了断吧。”
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让会客厅内杀意汹涌。
蛮横霸道的,不给人丝毫回旋的余地。
秦老爷子和秦鹤
年同时惊愕。
即使早有所料,也没想到陈东会这般干脆。
毕竟,他让了断的,可是堂堂秦家家主呢!
“陈少……”
秦鹤年心有不甘,张口就想辩解求饶。
陈东却是斜睨一眼,森冷杀意,瞬间让秦鹤年头皮发麻,到嘴的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啪!
一记耳光声,清脆响亮。
秦老爷子一巴掌将 秦鹤年抽的踉跄后退,同时怒斥道:“畜牲,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
随即。
他落寞转身,看向陈东的同时,落寞苍老的脸上却是露出了近乎谄媚的笑容。
“陈少海涵,鹤年年幼无知,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语出,陈东目光一冷。
“噗嗤!”
秦叶忍不住笑了起来:“老不死的,按资排辈,庶出旁系低一截,我爸就算比这家伙大一些,但我还是得喊他伯伯呢,你跟我说他年幼无知?”
“秦叶!”
秦老爷子急得脸色涨红,咬牙道:“我秦家也算待你不薄了,当年那事,若非老夫手下留情,放在任何家族,你都是必死之局!”
“少在那假仁假义!”
秦叶厉声驳斥:“如果我没有搏赢那百亿,定鼎了秦家家主之位,老子还有命可活?”
“你……”秦老爷子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
咚咚!
陈东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秦家主,你是来找我还债的,还是来找我聊天的?”
秦老爷子身躯一颤,躬身道:“自然是还债!”
“还债就赶快,若有滔滔说辞,下去之后,自己去黄泉路上寻我母亲,好好向她下跪道歉!”
陈东起身,这一刻,无边杀意如滔天巨浪,直接朝着秦老爷子碾压而去。
眼睛都红了,咬牙道:“我的责任,是送你下去见我母亲!”
“遵命!”
秦老爷子神情决然,双手一挥。
锵!
长剑出鞘,寒光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