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声音,回响在堂屋中。
瞬间让空气仿佛都要凝固。
两鬓斑白的中年人瞳孔紧缩,满脸惊愕。
龙老和昆仑更是吓得面色煞白。
龙老急忙对陈东说:“少爷,不得无礼!”
说完,他又急忙对陈老太太解释:“老太太,老奴代少爷向您道歉,请恕罪。”
“呵!”
陈老太太冷笑了一声,看都不看地上的龙老,而是和陈东对视着,渐渐地眯了起来。
从头到尾,陈东脸上除了无尽冷意,都没有丝毫波澜。
与陈老太太对视,更没有丝毫退缩。
从他一进堂屋,就听出来陈老太太念诵的是佛教正统的超度经文,《地藏菩萨本愿经》。
但他自诩是戴罪之身,前来求饶,让陈老太太退让一步,所以强忍怒意。
可陈老太太一直诵经,将他晾在这,若不是龙老阻止,陈老太太说不定真得念诵一百遍《地藏菩萨本愿经》。
一百遍经文时间,足够他失血过多而死了。
他确实是来求饶的。
可他不是软柿子,也不是愣头青。
陈老太太都奔着超度他来了,他还忍什么?
龙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看着陈老太太,眼睛都红了。
进屋的时候,他何尝不是听出老太太念诵的是
超度经文?
可他不敢阻止!
如果不是看着陈东情况越来越差,身为家奴,他哪敢开这个口?
可没想到,陈东居然也听出了超度经文,而且还当着陈老太太的面,直接戳穿。
这是大不敬啊!
这时,陈老太太缓缓起身,走到电脑前,关掉了诵经声,驻足停顿。
堂屋里,肃然死静。
不论是龙老还是昆仑,亦或者是两鬓斑白的中年人,都忐忑地看着陈老太太,甚至有些窒息。
半晌。
陈老太太忽然笑了起来:“好啊,好啊,不愧是道临的种,有城府,也有胆色,我这老身子骨确实不中用了,居然被你顶撞。”
虽然在笑,可谁都感觉得出来言语中那无尽的刺骨冷意。
话音刚落,陈老太太豁然转身,双眸绽放精芒,直逼陈东。
“你既知破开伤口,谋求老身退让一步,那老身,为何不能当场超度了你?”
陈东瞳孔紧缩。
这一刻,面对陈老太太,他突然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是因为猜到我会破开伤口,所以才故意诵念超度经文?
简直老狐狸!
“跪下!”
陈老太太猛然一声厉喝,眉宇间威势迫人。
陈东眉头紧拧,犹豫不定。
眼神更是无比纠结,右手不由得
紧按住伤口,手指恨不得插进伤口中。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这一跪,那就是他对陈家的强权,彻底低头了!
而陈老太太,可是来向他兴师问罪的!
“少爷……快跪下。”
龙老红着眼,颤抖着声音对陈东说。
哪怕平日里和蔼平淡的龙老,此时也难掩惶恐之色。
在陈家,老太太地位超然。
此时老爷不在,若是将局面彻底闹僵,哪怕老爷亲临,也无法挽回了。
到时候,陈东被削去了继承者资格,一切都白费了!
“少爷……”
昆仑欲言又止,目光闪烁。
“呼……”
陈东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寒霜满布的面庞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好,我跪!”
随即,他强忍着腹部伤口撕裂的剧痛,缓缓下跪。
这一刻,时间仿佛慢放一般。
陈东苍白的脸上满是笑意,可双眸中,却闪烁着莹莹光泽。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青筋凸显。
甚至,咬紧了牙齿,吱吱作响。
这是屈辱!
是他出生不及陈天生所带来的屈辱。
哪怕他不愿意低头下跪,但也不得不跪。
跪了,他还有胜者为王的机会。
不跪,等待他的只有落草为寇,甚至更惨。
噗通!
膝
盖撞击到了地面,让陈东的心脏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这一刻,陈东的意识都有些恍惚,脑海中空白了一下。
“老身倒以为你是个铁骨头,是个横种呢,原来你的膝盖也能弯的啊?”
陈老太太居高临下,俯瞰着陈东,眼神中满是不屑和厌弃:“伤我乖孙天生,你该当何罪?”
龙老神情一慌:“老太太,此事在家不是已经定论了吗?”
“哼!”
陈老太太猛然一挥手,眉宇间威势逼人:“欺我乖孙天生听话和善,便想将这潭浑水搅浑,真当老身死了不成?我乖孙好好的身子,愣是被打成了那样,岂是他一刀便能了事的?”
听话?
和善?
陈东冷笑,眼中翻腾着汹汹怒意。
如此偏袒,好一个兴师问罪!
“老太太,陈东少爷可都已经挨了一刀了,这伤,您就看不到吗?”
龙老红着眼,颤抖着身子为陈东鸣不平。
“放肆!区区家奴,有你说话的份?”
陈老太太眉头倒竖,眼睛一瞪,斜睨了陈东一眼:“他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和我乖孙天生相提并论?上一次是天养,这一次是天生,你这个野种,好生厉害!”
陈东脸上笑意更浓了。
野种吗?
的确是野种!
“老太太,陈东少爷终究是老爷的血脉,他一样是陈家嫡系啊!”龙老此时已经顾不得身份尊卑。
陈老太太的言辞,已经不是偏袒谁了,更不是兴师问罪了。
而是想直接一掌拍死陈东!
身为家奴,若是护不了主,那算什么家奴?
“陈家什么地位?他算什么东西?”
陈老太太瞪着龙老,修长干枯的手指指向陈东:“他不过是个贱人生下的野种,算什么陈家嫡系?”
“可……”
龙老还想辩驳。
跪地的昆仑也怒意汹涌,欲要争辩。
堂屋中,火药味浓烈。
杀意腾腾。
两鬓斑白的中年人却是眉头紧锁,面色沉凝地看着陈东。
“说的好!”
陈东大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