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初沉静漆黑的眼眸不敢有太多情绪的望着,那个因为沐月的死而感到痛苦的人。
又或者其他他无法了解的情绪。
他的心口如有千斤石,沉闷无比。
他心中隐隐又有了坚定无比的决定,日后他定会尽他所能协助楚天辞,让她一生无忧。
她若幸福,他亦幸福。
少将军沐彦在沙场上征战,并在官场上一段日子,已经成熟不少。
沐月是他同母所生,从小便是亲近。如今沐月去了,他比任何人都伤心。
但他如今还要掌管将军府,于是镇定的吩咐着人准备着沐月的后事。
一个时辰之后。
一切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沐彦的新婚妻子忍着痛张罗着,因需要的时间有些长,便吩咐人张罗了一些点心和茶水。
但房中的几人哪里有吃东西的心思,都只是吃了几口茶水后,便沉默了一会儿。
“五妹也算是解脱了。有劳王爷,王妃,赵五公子亲自前来送五妹最后一程。”沐彦坐于一旁,声音有些沉重但十分恭敬的说道。
“五妹也是本妃的妹妹,哪里称的上劳烦。”楚天辞向来寡言,所以仍旧是沐堇兮开了口。
沐彦对沐堇兮倒是尊重的,因李氏和她都
是对他好的,他记在心中。
他对沐堇兮恭敬的回道:“是。”
沐堇兮忽然看见了坐在沐彦身边的温婉女子,女子样貌秀美,小鸟依人,有着大家闺秀的修养。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女子起身走到沐堇兮和楚天辞的面前,行了大礼,“陈氏见过南阳王,南阳王妃。”
“这是下官的正妻陈氏。”沐彦也跟着一同行了礼,等陈氏起了身后,他抬起头对沐堇兮和楚天辞介绍道。
沐堇兮忽然想起来了,之前她要离开王府时,沐彦是要娶妻了。
当时,她还打算回将军府参加他的婚礼,可没想到造化弄人,她离开王府,离开京城。
她从手上褪下了通体绿色的玉镯子带到了陈氏的手上,陈氏推脱了一下,她拍了拍陈氏的手,淡笑道:“原本是要来参加你和二弟的婚宴,可无奈本妃的身子不争气。如今见了你,自然要送些东西给你。不过是个镯子,你带着吧。”
陈氏也是大家闺秀,自然见到过不少好东西,也看得出来这个玉镯子绝对是上等品,价值千两。沐堇兮却给了她,就说明对她这个弟媳十分满意。
陈氏自然开心,她也不是那腻腻歪歪之人
,索性收下,并谢道:“谢王妃。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王妃,只是亲手绣了一件披风。得知王妃不喜欢艳色,所以就挑选了比较素淡的衣料而绣,望王妃莫要嫌弃。”陈氏话音刚落,她身后就有个丫头已经手捧了一件淡绿色的披风递了过来。
沐堇兮点了点头,道:“弟媳有心了。”
那衣料一看便知是个上等的好料子,就连上面的绣花也是阵脚紧密,绣工了得。
沐彦娶了个好妻子。
古代男子若是有个贤内助,是绝对的幸福。
之后又客套的聊了几句,楚天辞和赵初便与沐彦三人去了书房。
沐堇兮留下与陈氏相聊甚欢,虽说陈氏是古代女子,样貌秀美,可谈话间却有女子少有的爽朗,不做作。
偶尔,沐堇兮也会用余光扫两眼坐于一旁,从进了这个屋子就没有出声的沐兰。
她心中有个疑惑,必须要问一问沐兰!
陈氏是个眼尖的,自然也稍微有所察觉,她便寻了个理由先出去片刻。
待陈氏出去后,沐堇兮便厉眼看向沐兰,声音平静的说道:“有些事儿,四妹不该与本妃说说吗?”
沐兰自嘲的冷笑,无惧的迎向了沐堇兮凛冽的寒眸,
神色清冷道:“有些日子没见王妃,王妃大病初愈,日后需要注意身体。”
她自然知道沐堇兮想要知道的是什么。
在沐月房间时,沐堇兮那冰冷的一眼就已经让她有所察觉,只是她想不到沐堇兮只是通过沐月的一句话就能洞察那么多。
“劳四妹关心了。”沐堇兮嘴角一勾,淡笑道,仿佛刚才眼中和口吻中的犀利从未出现过。
沐兰这般反应,已经说明了沐月之死她是知情的,甚至是在其中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
有了这点确定,她感觉到心一阵发寒。虽然她与沐兰沐月接触并不多,但在仅有的几次见面里,沐兰在她眼中是个高傲之人。
既高傲也不似那无情冷漠,可今日却能冷心绝情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王妃有所疑惑,那药方子我给了五妹,五妹并未使用。”沐兰低下了头,声音中也有了几分悲痛。
“为什么?”沐堇兮惊问。
沐兰冷笑出声,“王妃并不是举世闻名的大夫,五妹的病被许多人诊脉都只是开药疗养,可仍旧反反复复。她又怎会相信王妃的药方子?!”
“就算王妃近日来钻研医书,可也只是略懂皮毛。我都不相信,更
何况五妹?我在花楼时,见过很多女子被折磨的烦不胜烦,痛不欲生,急于求死!若王妃早求赵五公子前来,五妹就不会有今日。”
她这话说的有些咄咄逼人,无理至极点!
沐兰说出口后,也发觉自个儿有些口不择言,但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
她承认其中有她的私心。沐堇兮那般自信的将药方子给她时,她就知道这个药方子能够救了五妹,可五妹提出质疑,甚至是已经有所失望时,她并没有劝阻。
当时她有了想法,若是五妹病的严重了,沐堇兮无法诊治,或许就会找来赵初。
所以她等着,也劝五妹坚持着。可谁能想到沐堇兮身染重病?直到近日才病痊愈了?
五妹却等不了了!
五妹被病痛和流言折磨的痛不欲生,只想求死,趁她不备之时服了毒药跳了湖。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