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阳侯也没客气,他沉吟片刻,便道,“我知道三弟妹一贯心善孝顺,娘如今病重,就有劳三弟妹去庙里替娘吃斋祈福了!”
如今便是把人休了也无济于事,怕是最后还得闹出更大的波折,叫人笑话,眼下只能先把人送走隔离开,等到时间久了,大家淡忘了这件事后,再做他处。
不然,现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理阳侯府,实在是不能有大动静。
黎三夫人愕然,她没想到理阳侯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折磨她。
她还以为只是把他们分出去就完事了,眼下一桩桩一件件的,这不是逼着她去死吗?
她忍不住尖声道:“大哥,你就算是心里有气,又是分家,又是把阿群逐出族谱,已然是够给你出气的了!你为什么还非要逼着我走?那寺庙清苦,你是逼着我去死啊!我的命可真苦啊……”
说着,她老调重弹,立刻又想倒头躺下哭嚎。
理阳侯对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已然是很熟悉了,见她往地上一坐,又要开始,便冷漠地开口道:“我们黎家娶你进门,本就是为了开枝散叶,给三弟主持中馈,你且看看,你做到了哪一样?”
“你心眼狭小又善妒,三弟后院那么多个,只生了两个庶子,且也被你打压不已,往日里后头多少事儿,我也不想提。”
“是,你是生了个阿群。可你身为生母,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闹出这样的笑话,丢了我们黎家的脸面,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
“不然,冲着你纵火害人这件事,若不是顾念你跟三弟多年夫妻情分,我就替他休了你,送你去县衙!你还有什么话说?”
黎三夫人一噎,余下的哀嚎就堵在了喉咙口,眼底闪过一抹惊恐。
她还以为理阳侯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儿呢!
她因为生黎昭群时伤了身体,一直都不能再有孕了,当初能因为怀不了,有些心虚,这才准许黎闵纳了几门通房妾室,后头也让生了个几个庶子庶女。
可后头再有的,都被她灌了药,不是流了就是一尸两命了,从来都不留府中的。
为此,先前理阳侯夫人也没少警告过她,让她别再作孽。
黎三夫人向来不信这些因果报应的,她家本来就是没落户,当初若不是运气好,仗着有几分姿色,攀上了黎闵,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在她看来,三房的产业也好,包括黎老太君的嫁妆也好,都应给她的儿子继承。
若不是爵位她实在是肖想不到,她都想去争一争的。
其实,她还是有些怕理阳侯的,见此,她缩了缩脖子,忍不住道:“我也不想的啊……”
黎闵瞪了她一眼,“大哥说得没错,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毒妇。我告诉你,你要是尽心尽力去给娘祈福,回头我还有可能接你回府。你若是再唧唧歪歪,闹得大家都不舒坦,我可不会饶了你的。”
“特别再叫外头的人看了笑话,让人再对我大哥指指点点的不好受,我第一个……休了你!”
黎闵到底是从来不打老婆的人,倒是也不好说揍她,便只能以休弃吓唬她。
毕竟黎三夫人娘家不给力,若是真的被修回去了,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黎三夫人被吓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只能委委屈屈地接受了。
不然能咋办?
胳膊拧不过大腿。
关键是,黎闵没什么本事,他最大的本事是给他大哥当应屁虫。
所以,为了不被休弃,更为了不送官,黎三夫人只能打碎牙齿和着血吞。
当然,黎老太君现在对这个教坏自己孙儿的儿媳妇是没有任何好感的,乐得看她去庙里吃吃苦头,免得总以为这好日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不过,眼下黎老太君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的乖孙孙黎昭群。
黎老太君缓过口气,磕磕巴巴地提议道:“……阿池啊,就算阿群做得再不对,他身上有伤,好歹把他救回来,治好了伤,再放出去随他自生自灭可好?”
这样,她心里也不会总挂怀着,生怕他冷着病着。
面对着病恹恹的亲娘,理阳侯忍了忍,到底是宽和了两句,“……您放心,我心里有计较的。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马上要入冬了,您可不能有闪失啊,不然岂不是儿子不孝嘛!”
如果老太君真的出事,回头他和儿子几个都得丁忧,他的孙儿才开始去考试,若是真的考中,还得给他打通关系外放,全家人都会给耽搁了。
黎老太君也清楚这情况,更重要的是,她若是出事,那黎昭群这辈子怕是都得叫大房恨透了,所以她不能死。
故而,黎老太君也打算听理阳侯的话,将养好身体。
等到事情都落定,理阳侯让人细致地照看黎老太君的伤势,扭头就送走了二叔和五叔两人,又打发走了二房,面对着点头哈腰的黎闵和垂头丧气的黎三夫人。
他冷冷道:“最近好好把东西都收拾好,择日就搬家吧!老三媳妇你今日调整两天,后天我会派府兵送你去寺庙的,好好准备吧。”
说完,他就摔袖离开了。
黎三夫人气得直跺脚,却又莫可奈何,这是迫不及待地要把她给赶出去啊。
黎闵自然是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理阳侯夫人看了她们两眼,扭头跟上了理阳侯,见他满面怒气,迟疑片刻,问道:“你是真打算听娘的话,把人再领回来吗?”
届时,以黎老太君疼爱的劲头,怕是不大好搞,那今日除族就没必要了。
理阳侯冷笑一声,“当然不是。他既然出去了,那正正好,就让他感受下外头的日子。他若是真的情比金坚,两人好好过日子,我还佩服。若是再寻回来,那才是叫人发笑。”
“你且放心,我已经让人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