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篱忐忑道,“娘……”
她不知道她娘到底听到了多少,也不晓得听了多久的墙角!
“你也别瞒我!那混账东西之前因为那两个贱货来过你院子里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邹婵娟恼怒道,“你就说,那混账东西,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尽管说,一切尽有娘给你做主!”
“我邹家,还能怕了他们顾家不成?我顾家还没倒,能让那贱货生的东西爬到正经小姐的头上来?”
顾东篱面色涨红,被再三催促,她却还是不肯开口。
毕竟,对方是她的父亲。
子不言父之过,这是她自小受到的教育。
“娘,爹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而且,爹他也不是有意的,他也是心疼……”
邹婵娟扭头看向旁边的丫鬟,“喜鹊,你来说!”
喜鹊挂心自家小姐,便是被下了禁口令,如今有邹婵娟问话,她也顾不得这些,连忙倒豆子一般全盘说了出来。
“……老爷前儿个来小姐房里,奴婢被赶在外头,却也零星听到几句。因为夫人把阿媛小姐罚去家庙抄写经书,替小姐请福,又把如夫人给关了起来捡佛豆,老爷很是愤怒。”
“老爷让小姐
去跟夫人求情,把阿媛小姐她们给放了,小姐不愿意违背夫人您的意愿,就给拒绝了。”
“老爷就气愤地骂小姐连累了阿媛小姐,害了府中和族里姑娘们的名声。说小姐是灾星,每回都给家里添麻烦,小姐都给气哭了……”
说着,喜鹊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实在这些话都很是扎心!
明明知道这些最是伤小姐的心,顾牧身为父亲却非得戳痛脚!
赵宛舒听得也是咂舌。
这顾大人脑子是有包吧?
这是当爹的能说的话?
邹婵娟的胸口剧烈的起伏,脸颊都因为愤怒而扭曲狰狞。
“好啊,好啊!好你个顾牧!为了个贱皮子生的货色,居然还拿我的阿篱出气!”
“这些贱货盘算我的阿篱,害得她落得这下场,我没把人送去庄子里糟践折磨就很是他顾家脸了!而今,他却有意见?”
“阿篱,你别怕!哪门子的灾星,我看顾东媛那对才是扫把星转世!顾牧,这个混账,”邹婵娟咬牙切齿,“我寻他去!”
说完,她衣袖带风,就快步朝着外头跑去。
赵宛舒被她风风火火的架势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顾东篱也从床上翻身下
地,就快步要跟上去。
“娘!”
“阿篱小姐……”赵宛舒连忙扶住了她,“你仔细着点,有什……”
“你不懂……我娘性格冲动,若是这时候去寻爹,定然会闹得不可开交,最后恐怕……”顾东篱说着,满脸都是焦灼。
“可你这身体也顾不上啊!”赵宛舒吐口而出。
顾东篱面色一白,“是啊,都是我的错……若是因着我闹得爹娘失和,我便是家里的罪人了!我一定得去!”
这般说着,她喉咙间都涌上了腥甜,却又生生给压下去,只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赵宛舒边给她拍背顺气,边道,“你别着急了。我带你去,不过,有些疼,可能后遗症也会有些大,你能承受吗?”
“当然能!赵大夫有办法吗?”顾东篱眼眸一亮,抓紧了她的手。
赵宛舒为难地点了点头。
最后,由她给顾东篱扎了针,可以短时间地让她身体稍微好些,至少能下地走动,后遗症则是要卧床修养几日。
不然,赵宛舒也不给她扎针。
而就这么会儿功夫,就有个小丫鬟焦急地奔过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跟老爷吵闹起来。老爷说要休妻!”
“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
显然没预料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才多久的功夫,怎么就闹到这地步了?
赵宛舒也怔愣了下,她本来还以为顾东篱是担心过度呢!
顾东篱险些没有一头栽倒在地,泪水盈满她的眼眶,她摇头道,“娘,爹……不……”
说着,她拔腿往外跑。
“小姐……”喜鹊拿了件厚实的衣裳刚要追,却被赵宛舒给抓住手臂。
“等等。”
她跺脚道,“赵大夫,这时候你还拦我做什么?”
赵宛舒提醒道:“这种大事,你们是不是该通知顾少爷一声?”
喜鹊恍然反应,“是了是了,少爷向来得老爷看重。”
“有少爷在,老爷定然不敢休夫人!我这就喊人去书院寻少爷。多谢赵大夫!”
赵宛舒摆了摆手。
眼看顾家因此乱成一团,她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毕竟,她是来给顾东篱复诊的,结果还什么都没做。
她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最后随着喜鹊一道去看热闹。
路上她们还碰巧遇上同样听到消息,闯出佛堂的邢如夫人,她着急之下,撞了赵宛舒一下,却没认出她来,反而是唾了口,“瞎了狗
眼的东西!”
随后就飞快奔走。
“那是如夫人?”赵宛舒蹙眉。
喜鹊愤愤道,“定然是些眼皮浅的东西通风报信的,还把人给放出来,是故意添柴加火的是不是!回头看我不揭了她们那身黄鼠狼皮子!”
两人紧赶慢赶赶到府衙后堂时,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叫骂争吵声不休。
赵宛舒也没料到这顾夫人这般彪悍,在顾大人升堂审犯人时就闯进去了。
后堂里,一贯高贵典雅的邹婵娟云鬓都散了。
她捂着脸上的巴掌印,尖声恼怒道,“顾牧,你敢打我?我爹娘都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你却为了这贱人打我?”
她指着躲在顾牧身后瑟瑟发抖,一副雨打白莲花般,可怜兮兮的邢如夫人身上。
顾牧摁住额角蹦跳的青筋,“你是不是非得无理取闹?”
“顾牧,你摸着自己的良心给我说,现在是谁无理取闹?是你先去阿篱的房中说些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