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是送走了,但该解决的问题却还是得解决的。
鉴于赵李氏一直以来的形象,赵氏宗族已经忍耐许久,上回赵六族老就想做主休掉她。
奈何当时遇到赵清雪随着江家锦衣还乡,便把这事耽搁了,也是卖了个面子,没有再提。
可这次事情性质太过恶劣,却是不能再姑息。
赵六族老的脸色格外难看,他觑了眼昏厥过去的赵李氏,招了招手,“把他们两口子都给我掐醒了!”
立时就有人狠力在两夫妻的人中一顿猛掐,掐得血都出来了,赵李氏才终于醒来。
赵有根也幽幽然醒来,他想起自己把祖宗基业都给败了干净,顿时悲从中来,滚下两行热泪。
他是盼着家里鱼跃龙门,改换门庭的,可没想过有今日,连安身立命之地都没有了!
赵李氏何尝不是,家里若是有地,那就有嚼头,没了地以后一家几口喝西北风去了啊!
她拍着地板就大声哭嚎道,“我的田地啊!天爷啊,这不是要害死我们一家吗?”
说着,她看向旁边族老们,想起这些都是他们做的主,顿时目光都充满了埋怨憎恨。
“族里凭什么把我们家的田
地给出去,我们今后一家吃什么?你们是不是故意的?看不得我们家好,你们……”
“住口!”赵六族老第一个暴喝出声,他指着赵李氏恼怒道,“你还有脸开口?要是你们自己处理得当,你们喊屁喊。咋族里是你奶妈子,天天得给你擦屁股不成?”
“李氏,我们赵氏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还见不得你好,你瞧瞧你自己做过哪件好事?”
“偏心到胳肢窝,把赵三河净身出户,后头又让他过继出去。还有赵二湖,好好儿个人,当初断了腿,你治都不能肯治,若不是人家福大命大,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你还有嘴脸说话,我若是你,一根草绳就吊死了,怎么还有脸说这话!”
赵六族老早就看不惯她了,只是赵大海和赵四江是赵氏族人,他也不便多说。
但李氏在他眼里,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祸害。
赵李氏被他堵得一噎。
她敢跟村长他们呛声,是因为大家不同族,有同辈分,所以她能不顾身份。
但面对着宗族里说话份量大的族老,她就像是被掐住了咽喉的鸡,哑了声。
赵六族老烦
不胜烦,“这次你倒是好,你还敢卖孙女进窑子!我说出来我都嫌脏了嘴,你怎么就做得出来?”
“你这可不只是恶毒,你甚至是不把我们整个赵氏放在眼里。你是想害死我们整个族里姑娘的名节声誉放在眼里!你可以让你闺女孙女以后被骂跟窑姐儿是一家人,我们其他人却是要脸的!”
想起这件事,他就恼火得很,若是这事儿没爆出来,以后传出来,就是赵氏族里出了个窑姐儿,族里跟窑姐儿是亲戚家人,那以后族里女眷如何抬头?
年轻人还如何嫁娶?
便是生了口角,人家骂一句,你是窑姐儿生的,都能让人气死了去!
赵宛舒随在人群里,听着赵六族老一声声地骂,骂得赵李氏都抬不起头来,她不禁摇了摇头。
赵李氏做事仅凭心意,可不管其中牵扯。
而今宗族力量大,最是讲究名誉声势,若是出了个品行不端的,基本都会选择逐出宗族,以免带累子孙后代。
他们不会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
果然,赵六族老在骂了一通后,他平复了呼吸,冷冷道,“我们族里不留祸害后代的媳妇,这次由族里出面
,把你休弃,送回李家。族里也会把你除名!”
赵李氏还以为这次也是骂骂就过去了,毕竟休妻除名是很严肃的事情,除非是犯了大错,不然基本为了面子都不会做这种令人诟病的事情。
更何况,她还给赵家当了几十年的媳妇。
上回赵六族老也喊过休妻,但最后不也不了了之了吗?
所以,在听到赵六族老的话时,她愣了愣,直到看到他招呼人拿了纸笔来,她才恍然回神,急忙道,“为什么?凭什么休我?”
“我给赵家当牛做马多年,我操持家务,我还生儿育女,你们不能休我!”
“对,我还伺候过公婆入土,我是服了孝丧的。你们不能休我!”
当朝律法是病床前孝顺过父母,服过孝丧的媳妇不犯超大错误,都是不能休离的。
闻言,赵六族老冷笑了一声,“行,那就给你爹娘一个脸面,族里给你写和离书!”
说着,他就让苗正阳改了休书成和离书。
反正今天他务必要让赵李氏滚出赵家,让她再不能惹风浪。
赵李氏没想到族里竟然态度那么坚决,她先是求了赵三族老,对方往日里也没少收她的好处。
可这回赵三族老但也不敢接话,毕竟着这牵扯的是族里的女眷清誉,他作死才会跟族里作对!
他别开了头,没有理会赵李氏。
赵李氏心口一凉,见周围赵氏族人都用很冷漠的视线看着她,她浑身抖了抖,骤然想起赵有根来。
她扑到赵有根怀里,哭喊道,“老头子,你快劝劝族里。你不能休我啊,你休了我还能去哪里啊?我可是跟着你吃过苦头的,还给你生了那么多儿女,你不能丧了良心啊!”
出嫁女都是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她跟嫂子不睦,都当了那么多年的婆婆了,若是再被休弃,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
娘家也不会接受她的!
她会被指指点点嘲笑死的!
赵有根面色漠然,想到丢了那么多亩地,他这心都痛得没知觉了,可他也不敢反抗族里的决定,那就只能把怨恨的箭头指向赵李氏了。
如今见她还敢来求自己,他心里也是恼恨得很,一把推开她,“你还有脸哭?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