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河听得无语,“所以这些年你们都没把卖身契拿回来?你们这心可真是大啊!”
“二嫂算是你的妻子还是你买来的奴才?”
赵二湖难受道,“珍珠当然是我的妻!所以我这些年,我就盼着能生个儿子,不说别的,至少把珍珠的卖身契拿回来,以后她也能抬头挺胸的做人了!”
赵三河无言以对,他挠了挠头,指着赵二湖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站起来团团转,半晌才压下心底暴躁的怒气。
“二哥,那就是说二嫂要是生不出儿子,那就一辈子都是个贱籍?好歹二嫂也是陪了你那么多年的妻子,她到底是不是真心跟着你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若是二嫂脱不了贱籍,以后传出去,阿桃几个孩子怎么说亲?你真是个糊涂啊!”
“你以为你凡事都听娘的,娘就会认同你,欢喜你吗?她只觉得你是个大傻子,别说娘了,就是全村的人都觉得你脑子进了水!”
他气得破口大骂。
“三弟,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赵二湖愣住了,“不管咋样,那也是咱们的娘,咱们得孝顺……”
“孝顺孝顺,你满脑子都
是孝顺父母,你想过你的妻女没有?”赵三河的脾气暴躁了起来,“都说父慈子孝,那都得父母慈爱才值得孩子孝顺敬爱。你这算什么?”
“你爹娘把你看在眼里了吗?小时候你是家里的一头牛,长大了你还是家里的一头牛,你觉得辛苦有意义,是尽孝。”
“那二嫂她们何辜?因为嫁给你,二嫂承担了家里多少家务事,还有阿桃她们几个。”
“可你再看看大房四房,她们在家里又是如何的?”
“你以为你做得多就能惹眼了?可上次你断了腿,家里可比现在富裕,送你看大夫没有?”
“这次换了赵大海和赵四江,她就着急忙慌要卖你的闺女去换钱治病,咋,大房和四房的孩子是死绝了吗?要你这个隔房来卖女填坑?”
越是说,赵三河越是气,他戳了戳赵二湖的脑袋,“二哥,你说说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看不明白吗?”
“咱们也是做父母的,偶尔也会有些偏颇。”
“若是疼哪个孩子,便是她什么都不做,光是坐着吃饭你都担心米太硬了,咯了她的牙!可若是对哪个孩子有点意见,便是他摔了一跤,还
怪他踩得人石头疼呢!”
“同理,你爹娘对你,和大房四房就是一样的道理!”
“你说说你,都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脑子就转不过弯来!”
“还有,父母是要孝敬,可他们只生养了你,你凭啥带着妻女都去放血割肉?”
赵三河最是看不得赵二湖这点。
他想孝敬赵李氏和赵有根,那是他的一片孝心,可若是连妻女的死活都不顾,还以孝敬来标榜,那就是懦弱无用的表现了。
就犹如掩耳盗铃,让人烦闷!
赵二湖嗫嚅着,抱着怀里的孩子手足无措,“可,可大家都不说要孝敬父母吗?我没想的,我没想让珍珠和阿桃她们……”
赵三河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二哥,你别我扯这些车轱辘话。咱们曾经也是兄弟,就是现在我也拿你当兄弟,所以我才给你上心。”
“但若是你还如此,我总不能拉着我全家给你来填坑。你不疼孩子,我总不能不顾妻儿的,不然回头我老丈人都得上门打死我!”
“你把孩子给我!”
赵二湖愣了愣,但还是乖乖地把怀里的孩子塞到他怀里,无措道,“阿河,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赵三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左右你也把她卖了一遭,现在也别管。她的去处我已经寻好了,以后你也别惦念了。”
“阿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把她抱去哪里?不是已经把人赎出来了吗?”赵二湖着急地扑过去。
赵三河避开他,“二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来的本事跟这楼里的人抢孩子,人家背后可是有地头蛇的,我一个平头百姓凭啥跟人争。”
“我这次是给人办事,刚巧遇上阿栀过来说孩子丢了,结果撞见了你。”
“你还是快回去吧!想想怎么跟二嫂交代吧!”
说完,他就快步走了出去,徒留下赵二湖一人茫然无措。
萧承煜站在楼外,见到赵三河抱着孩子出来,他觑了眼他身后,“三河叔打算把这孩子搁哪里?”
赵三河一肚子气,“先送去我们铺子里,找个信得过的婆子先照看两天,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想起赵二湖那副懦弱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萧公子,你说得对,我是得好好治一治我二哥这毛病。不然,以后他得把一家都拖去死。”
开始他还没这么直观的感受,毕竟他对二哥
的看法一直都停留在从前,心里也一贯心疼他,便是赵宛舒说上两句,他还会给他排揎辩解。
直到刚才跟赵二湖的一番谈话,这才让他重新认识到,哪怕是成亲生子了,这个二哥却还没变。
他都不知道二嫂阿桃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渡过的!
他抱着孩子先去了趟赵氏卤肉铺,安置妥当后,这才又跟萧承煜紧赶慢赶地回村。
赵二湖已经回来了,他走到门口就看到赵宛舒拉着一身狼狈的赵青桃。
他愣了愣,“这是怎么了?”
赵青桃看到他,就流泪哭着扑过去,“爹,您去哪里了?呜呜呜,妹妹被奶奶抱去卖掉了,我问,奶奶都不肯告诉我,呜呜,怎么办!”
刚才赵李氏匆匆赶回来后,就去外头借牛车把赵四江拉去城里医馆,结果碰上的赵青桃,两人起了一番冲突。
赵青桃哪来是赵李氏的对手,被摁着打了一顿,最后还是村里人给拉开的。
赵二湖闻言,眼神游移了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