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老见她终于是怕了,冷哼了声,转向赵宛舒,“阿宛,你放心,我今天就放话出去,今后村里绝对不会有人说你们兄妹,还有你娘这些闲话的。”
赵宛舒垂眸,“我自然是信苗曾爷爷的,但是,我就怕我奶这边又……”
毕竟赵李氏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大家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
赵有根觑了眼苗族老,急忙开口道,“阿宛,你奶奶懂得轻重,不会再说这些话。你奶奶她也是疼你们的,她就是脾气急躁,但心却是好的,对你们也是一视同仁的。”
“有爷爷这话我就知足了,毕竟族老爷爷说了,村里不会再流传这些话了。那若是今后有人说我们闲话,我这也能找到源头了!”赵宛舒颔首道。
赵有根回味过来,嘴角抽了抽。
赵宛舒这回话就很明白了,若是今后村里再有这些流言蜚语,那就把这问题怪在他们赵家头上了。
也就是说,他不但要堵住赵李氏的嘴,还得让村里的人都不能再说闲话。
赵宛舒这是挖了个坑给他跳啊!
但偏生,他现在还不能反驳!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一抹笑容来。
不过,
总算这回不需要赔偿银子。
一个长辈,被个小辈给挤兑得没脸,赵有根觉得没脸,不想再多待,只想着赶紧回去。
但苗正阳却突然提起,“对了,今天本来就该去你家问那三两银子的。既然你们都在,那我也不必再跑一趟了!”
赵有根身体僵了僵,“村长,这钱我家实在是还拿不开……”
赵宛舒也蓦地开口道,“说起来,我前儿个还在书店碰见了大堂哥,他光是买两本书就花了一两银子呢!”
苗正阳冷笑道,“呵,有钱给孩子买书,没钱还村里?你家老大还在驿站上工,难道都不曾发钱?”
“赵有根,之前你们一推再催,我瞧着你家确实有事,也是应承了。”
“但现在一日拖一日,每日何其多!村里再穷苦的人家,欠了村里的银钱,那都是老老实实给的。”
“你们家里又是供着读书郎,又是持着公家粮的,还有那么多地,还有脸哭穷?”
“今日,你们家无论如何都得给,村里不能开这个拖延的先河了,没钱就拿家里的地来抵着!”
赵李氏一听,激烈道,“卖地是不可能卖地的。那就是我们的命根子!
”
“苗正阳,我们又不是不给,不过是让你再宽限两天,让我们再借点,你非得这样逼迫我们吗?一个村里的,你可别太绝了!”
“呵呵,你们赖账还有理了?李氏,村里的规矩你是明白的,这钱你们推三阻四了多少回,心里没点数吗?”苗正阳可不惯着赵李氏。
“现在还想推,莫不是想这么一推到底?这回村里沃肥也是要钱的,马上又要进冬,村里还得修正孤寡老幼的屋子,样样都花钱,难道就因为你们的赖账拖延?”
苗正阳懒得多说,“要么你们自己立刻把地卖了,要么就抵用给村里当公田。今天无论如何得有个说法!”
现在卖地哪儿能立刻卖出去,便是有人买那也是贱卖了。
最划算的还是抵用给村里当公田。
赵有根也下场一道扯了两回皮,眼见苗正阳被赵李氏惹恼了,死活不肯宽限,加上几个族老出面,最后,他也只能悻悻然地闭嘴回去拿田契了。
赵家想要在村里过日子,那就胳膊拧不过大腿,得罪不起族老和苗正阳,这钱是无论如何不能赖的!
一亩中等的地,卖能卖十二两银子,但抵给村子里
只有十两银子,这就跟活当是一个道理。
但在赎回去前,地里出的东西都是归给村子里的。若是一直不赎回,也可以选择卖断给村里,村里一般会酌情根据当时的地价补银子。
这也是村里给赖账的人家或者是急用钱的人家专门设定的。
而赵有根选的就是这种抵押。
十两银子,抵了村子的三两银子,还有七两银子。
苗正阳做主从公中把钱挪出来,再在村里账簿上写清明细,这才拿出了七两银子来。
赵宛舒看了看银子,突然开口道,“这抵押来的钱,到底是算是爷奶的养老钱还是公中的银子?”
“关你屁事!这是我家的地!”
赵李氏心里不痛快,抵了一块地,她心疼得厉害。
但看着那七两银子,她忙迫不及待地抢了过来,捂在怀里,好像这样才能抚慰她损失地的难受一般。
赵有根也愁眉苦脸,见赵宛舒还挑刺儿,不悦道,“这咱家还没分家,钱自然都是咱们公中出!”
赵宛舒颔首,“原来如此,没分家还能叫公中出银子啊!既然如此,那二伯这断了腿,应该也要从公中出银子治的,是不是?”
赵李氏
一听要给二房花钱,瞬间就不乐意了。
“那短命鬼花哪门子的钱?只是断了腿,又不是死了,还敢要家里的银子,这是要来买药吃了好去死啊!”赵李氏向来不吝啬对二房的厌恶。
“哦,原来家里能出钱给大伯还债,却不会给二伯出钱救命啊!”赵宛舒恍然大悟。
说着,她看了眼赵有根,“爷爷说得对,奶奶果真是‘疼’我们啊!对我们也是‘一视同仁’呢!”
“二伯的一条命,还抵不过大伯一家三两银子的债呢!”
这可是把赵有根刚才热乎的话原封不动地摔了回来,嘲讽得他脸都涨红了,恨不得堵住了赵宛舒的嘴。
“阿宛,你别胡说!”
苗族老也想起这茬,当时赵家还想着借赵二湖的死讹赵宛舒。
他面色不大好,“赵有根,也不是我说你,都是你的儿子,这还得分出个三六玖等来!”
“你家老二是被你家老四推下山的,连命都差点没了,若不是阿宛出力,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