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皇后猛地站起身来,把旁边奶妈抱着的幼儿吓得一个哆嗦,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刘皇后满脸不耐烦,“还不抱下去,在这里做什么”
两个奶妈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带着宫女抱着穿着黄色小衣服的幼童匆忙行礼退下。
直到她们出了殿门,刘皇后才咬着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额头贴着地面回答:“启禀娘娘,方才小的看见,那些控鹤司的人,把吴公公和小光两个绑起来带走了。”
刘皇后面色铁青,缓缓坐回了椅子上:“你仔细说来。”
小太监不敢抬头,只能把自己在远处看见的一切都详细描述了一遍。
刘皇后简直不敢相信,她是不是听错了她是让吴勇带人去传旨,将林雪容带回来。只说林雪容是她宫里的宫女,是奉了上命到那边有事,被控鹤司发现只是一个误会。
想来顾昭就算是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公然不给她这个面子。
毕竟她安排得很小心,只要林雪容自己不招供,顾昭那边根本不可能发现什么证据。
那控鹤司就没有理由扣押她皇后宫中的人。
没想到顾昭竟然如
此大胆,脚踹吴勇不说,还将两个太监都捆绑抓了起来,她这是想做什么
……
今天的庆功宴本来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顾昭现在又抓了秦佑谨、林雪容、周丹和胡勉这些人犯,就不再在长杨苑停留,而是带着手下,押解着人犯,往控鹤司总署而去。
秦行烈更是与顾昭形影不离,他骑在马上,与顾昭并肩,求死军斥候在前方开路,很快回到了上京城。
一路上,秦行烈不知道多少次偷偷打量顾昭的侧脸,心中患得患失。
一会儿想起顾昭刚才对他的温柔,一会儿又害怕顾昭只是一时兴起,回头又对他冷淡了。
顾昭把他的忐忑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却没有说话。
来到控鹤司门口,顾昭勒住马,对秦行烈说道:“我现在要去办正事,没空陪你了。”
秦行烈试探地问道:“那,我陪你好不好”
顾昭看了他一眼:“你跟在我身边,我还能做什么”她的目光在秦行烈的恶鬼面具上转了一圈,这样显眼的标志,走到哪里都是围观目标。
她审问犯人的时候,励王在边上站着
秦行烈立刻抓住了机会:“元弗陪你!”
以前也是元弗跟在顾昭身边,那段时间,是秦行
烈最开心的时间。
现在,励王不能去,元弗可以去啊!
顾昭嘴角抽了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秦行烈顿时有了底气,跟顾昭挥了挥手,立刻就带着求死军飞驰而去。
顾昭转过头,看着手下赶着马车,将四名人犯运送入内。
而顾昭脸上的笑意早已经不见,只剩下一片冰寒。
“林雪容,还记得这里吗”别的犯人交给沈蔚他们去审问,顾昭亲自审问林雪容。
而且选择的地点,还是林雪容一直被关押的地牢房间。
自从被押进地牢,林雪容的表情就变得十分紧张,尤其是当她被推进这个房间时,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她怎么可能忘记这里呢
这阴森黑暗、潮湿逼仄的房间,林雪容足足住了五六年,差点死在这里面。
而且林雪容也一直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去年冬天,她被人带出去的时候,也以为是要被杀头,却没想到会被送进皇宫,当了一名宫女。
结果呢这才几个月,顾昭一回来,她又被强行押到了这个牢房里。
林雪容几乎要崩溃了,一想起又要在这个可怕的地下牢狱中度过漫长的岁月,甚至可能死在这里,她就感到无比的恐惧。
两名粗
壮的婆子按着她的手,把她压在椅子上,固定了手脚,才走了出去。
“顾昭,你饶了我吧好不好”林雪容被自己的想象吓坏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扬。
眼泪和鼻涕顺着她枯瘦的面颊往下滚落,谁也看不出这样狼狈的女人,曾经是当初名满上京城的名姝林雪容,是几乎成为太子妃、人人追捧的林雪容。
“我再也不敢跟你做对了,再也不敢了。”
“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求求你了,不要把我关在这里,我会疯的!”
林雪容被固定在椅子上,却拼命挣扎着,乞求着。
顾昭隔着牢房门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小鹤。
其中一个,正是戴着宽檐帽的秦行烈。
他刚才用最快的速度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改换了装束,然后又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顾昭身边。
现在他终于又是元弗了,又是那个随时保护在顾昭身边的小护卫,永远与顾昭形影不离的元弗了。
听着林雪容的哭泣乞求,秦行烈的脸上闪过一丝鄙夷。
被顾昭抓住了,走投无路了,她才知道害怕,才开始认错。
其实她哪里是知道自己错了,
她只是不愿意承担自己行为带来的后果罢了。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原谅!
顾昭任由林雪容哭喊嚎叫了半天,一直没有理睬她。
无聊的时候,顾昭干脆把自己的峨眉刺拿了出来,用布巾一点点擦拭起来。
直到林雪容停止了哭喊,安静下来之后,顾昭才顺手把峨眉刺在五指间旋转翻动了起来,轻飘飘地说道:“既然你直到错了,那就把你做过的事情都说说吧。”
林雪容却犹豫了起来。
毕竟她所做的事情,如果说出来,顾昭听了很可能会立刻就翻脸把她捏死。
顾昭冷笑了一声:“看来你还是没吃够苦头。”
说着,顾昭就站了起来:“告诉他们,这个房间三天不许送水不许送饭,也不许任何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