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形貌狼狈,但他的神情却十分明亮,眉眼间飞扬的喜悦几乎可以从脸上溢出来,比起几人一开始在社奉行的见到的他来说,几乎判若两人。
“玄门先生跑慢一点,会摔跤的。”
阿今一下跳下小吃摊的高脚凳,及时扶住了差点就要摔倒的玄门,点着手指一本正经地教育道。
穿着木屐差点摔倒的玄门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哈哈,让阿今见笑了。抱歉,我实在有点激动……谢谢阿今。”
黑发红眼的小男孩点点头,露出笑容:“玄门先生不用谢。”
差点出糗,冷静下来一点的玄门抬头,这才发现几人之中多出的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这位是……”
“啊,他是……”
万叶鼬张口准备介绍,平藏却先他一步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鹿野院平藏,天领奉行的同心,是个侦探。”
平藏对着玄门露出个笑,“玄门先生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吧?”
玄门露出恍然的神情,连连点头:“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风暴’对吧?鹿野院侦探,真是久仰久仰。”
“我是来帮他们一起调查的。”
平藏主动自我介绍道,接着很快反问,“不知道玄门先生这么匆忙地跑来找我们,是有什么要事吗?”
提到这个,玄门次郎的情绪几乎是一下激动了起来:
“对对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几位!关于我们要找的东西……啊,这里不方便谈话,还请几位移步,到敝舍去,我会在路上向几位解释的。”
即使阿今还不太明白,也能看出来玄门的激动有些过分异常了。
他带着点担忧地抬头看了一眼玄门次郎。
而剩下的几人对视一眼,由平藏代表他们点头同意了玄门的邀请:“那就麻烦玄门先生了。”
几人于是在小吃摊付了他们晚饭的钱,转移阵地到了玄门的那栋破房子。
在路上,玄门大概和他们讲了他是怎么从家里跑到社奉行去找他们,又怎么在社奉行扑了个空,最后从昨天给他们带路的家仆那里问出了他们要去的地方,然后才踩着木屐,一路慌慌忙忙地跑过来找他们的。
“出门时实在太匆忙,竟然连木屐都忘了换,实在是让各位见笑了。”
玄门次郎惭愧地笑着,推门把几人迎进了屋子。
努力克制着情绪倒上了茶,玄门与几人围绕着桌子坐下,然后才掩不住激动地开口:“我要告诉各位的是,我找到那扇遗留下来的‘七之门’的位置了!”
万叶鼬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是吗,您找到了?是在哪里呢?”
“就在鸣神岛!非常近,在北边的一个山洞里!”
玄门激动地道。
北边的山洞……那不是离他们昨晚去的地方非常近吗?
除了还没搞清楚方位的阿今,剩下的几人都有所联想。
平藏托起了下巴:“能否请问,您是怎么忽然找到那扇门的位置的?可不要说是散步的时候偶然碰见的哦。”
“当然不是,怎么会呢!”
玄门连连摆摆手,“是我从典籍上解读出来的——典籍上抄录的,那个阴阳师留下的密文,我今天才把它破解,那里面竟然是那扇‘七之门’的位置。实在是太巧了,我真是怎么也没想到,那种东西,竟然……”
“等等,请允许我冒昧打断一下。”
平藏打断了玄门逐渐有些停不下来的趋势的发言,两眼锐利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玄门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弥留之际,连自己耗费无数精力的阴阳术都无法启动的阴阳师,为什么会留下记录着自己阴阳术位置的密文?”
玄门愣住了,表情活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也许、也许……是那个阴阳师不想自己的心血就那么消失,所以才……而且、而且典籍上记载的,那个、那个密文,是从阴阳师的家里找到的,说不定、说不定……”
他磕磕绊绊地找着借口。
平藏于是平静地点点头,但视线依然没放过玄门的眼睛:“那么,玄门先生,能否给我们看看那本典籍呢?既然您今天才将密文破译出来,想必那本典籍就在您身边吧。”
“我、我……那本典籍我、我前几天……不,是我小时候,我小时候不小心把它撕破了,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了几张纸!所以,所以不能……!”
玄门眼神游移着找出了借口,说着说着好像自己都信了一样大声道。
“没关系,既然玄门先生能破译出来,只是几张纸的话,也肯定能看清上面的字,我们不介意的。”
平藏口齿清晰,条理明确地表述道。
“……可是!”
玄门依然表露出十分抗拒的姿态。
阿今终于忍不住开口:“平藏,要不然我们不问了吧……阿今相信玄门先生是好人。”
黑发红眼的小男孩露出有点祈求的神情。
深红短发的侦探看了阿今一眼,忽然一笑:
“你说得对。有些真相,如果揭开来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的话,那还不如让它就那么沉默下去。”
玄门愣住了。
他的脸色骤然灰败下去,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一瞬间竟然回到了几天前社奉行门口和阿今几人见面时样貌。
“阿今,谢谢你……”
玄门有点身形不稳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阿今再次伸手,扶了他一把。
玄门对着黑发红眼的小男孩露出微笑,又说了一次谢谢。
“谢谢你们,我会告诉你们一切的,连我也没想到……但我会告诉你们的,请稍等我一下……”
他转过身,向屋子的内部走去,很快,就带着几张纸片回来了。
“这就是你们想看的东西。”
玄门将纸片一一地摆放在桌上,脸上带着大喜大悲过后极度的平静,或者说疲惫。
那些纸片上有些写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