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钵街。
入冬后的横滨因为地理位置原因, 温度并不会降很多。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海面上刮起大风,干燥裹挟着冷意的寒风呼啸吹过, 路上行人下意识缩起脖子。
每年冬天12月份左右横滨都会下场雪, 那时候的天气还不是最冷的, 最冷的时候是1月底。化雪后的冷意直钻骨髓,偏偏这个时候海面上开始刮大风,寒风刺骨能冻的人直哆嗦。
擂钵街的环境差, 自从大爆炸后聚集了一大批无家可归的人,他们自己搭建房屋住了进去。渐渐这片地方成为横滨默认的一个三不管地带,用电用水十分麻烦, 而怎么度过这个冬季成了擂钵街人首要关心的事。
因此入冬后, 擂钵街的人都隐隐有些躁动, 毕竟大部分人的物资来源不外乎是靠抢、靠骗、靠偷。几个有规模的组织打头阵, 其余的小组织则跟在后面捡漏, 单独的个体在平时是完全不敢打组织的主意的, 但这个时候没人在乎了。
三两天一小架, 六七天一次大闹, 擂钵街近期的伤患都比往常多了许多。
只是之前擂钵街没有医生,受伤后要么硬抗,要么去外面偷抢药物。但今天不太一样, 初春的时候擂钵街来了一位黑医,对方在边缘位置的一栋小破楼开了一家诊所。
诊费收的很奇怪, 没有规定的价钱。有时候一条小道消息或者是某个组织的情报八卦就能抵消。有些人和组织一开始打过黑医的主意,但无一另外最后都没了消息失去踪迹, 所以诊所平安无事的开了下去, 擂钵街的人也知道黑医姓森, 那个年龄不大的金发女孩是他的女儿。
地方不大的诊所内,空间被两个药柜隔成两间。外间摆着一张五成新的办公桌,桌上放着一台老式电脑,旁边还有一盆红色土陶的仙人掌。
里面是简易的看病治疗的手术室,中间位置摆着一张可以推动的手术台。后面立着一个大的医疗手术灯,靠墙根一溜摆开是洗手台和放置手术刀剪镊子等等手术用品。
此时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寸头纹身,满脸横肉,眉间有着浓浓戾气的黑衣男。他衣摆撩起露出腹部一道斜砍长达十厘米的口子。伤口颇深,两边的肉翻起略显狰狞,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伤口往顺着腰侧往下流淌。
身穿白大褂眼下黑眼圈有些明显的颓丧医生正在给黑衣男止血缝制伤口。诊所环境不太好,所以消毒无菌手术室不存在,暂时只能保证处理伤口时减少感染概率。
森鸥外花了十分钟给对方缝好伤口,然后拿起旁边盘子里的纱布给人包扎,做完这一切他顺口说了几句注意事项。
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摘下扔到洗手台底下的垃圾桶,森鸥外洗干净手,转身看向坐起来正要下床的病人。
“承蒙惠顾,诊费2万日元。或许山田先生愿意用一条有用的情报支付?”森鸥外单手插兜,右手转着一把冲洗干净闪着寒光的手术刀,他好脾气的笑着说道。
被称呼为山田的黑衣男放下衣摆,穿上皮夹克外套,他捂着腹部的伤口,痛的嘴里嘶了一声。然后咬着牙慢吞吞地说:“我选择用情报支付。”
森鸥外眸光暗了一瞬,不动声色地说:“哦?不知道山田先生有什么情报?”如果情报没用的话,可以处理掉了。
丝毫不知道在死亡边缘走了圈的山田沉声说:“是有关港口mafia的……”
目送病人离开,心情十分好的森鸥外,嘴角勾起转身回到诊所。他在办公桌后坐下,下一秒一个金发混血小女孩凭空出现。爱丽丝大骂了一声林太郎,然后抢走了森鸥外的一本病案本,在上面用蜡笔开始涂涂画画。
森鸥外十指交叉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呐,爱丽丝酱。你说山田先生的情报是真的吗?港口mafia的情报组组长跟他的手下相爱了。”
趴在桌上用蜡笔画画的爱丽丝头也没抬:“笨蛋林太郎!不要打扰爱丽丝创作!情报是真是假,林太郎不是心里有数吗?”
森鸥外低低的笑了,他满是愉悦地说:“爱丽丝酱真聪明。山田先生可真是个好人啊,希望他不要那么快死了……”
中也走在乱步前面,自从进入擂钵街后,就一直紧绷着神经,时刻注意四周的情况。他体内的异能也被调动,确保有意外发生第一时间便能保护住乱步。
黑发少年披着厚实披风,带着一顶棕色的帽子,像是观光一样好奇地打量那些破败高危的房屋。乱步闲适的行走在擂钵街,一点都没有紧张和警惕的样子。
中也看着四周越来越多或隐晦或明目张胆的打量目光,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转头问黑发少年:“乱步哥,你确定是在周围吗?这里好像没有诊所。”
乱步坚定地说:“肯定没错,我在大叔身上闻到了消毒水味。”
中也抿紧嘴,最后无奈地回道:“好吧,那我们再往这边找找。”
说完,他直接拉着乱步的胳膊,带着人往前用跑的速度,把那些打量探究的视线甩在身后。
冲刺了一段距离,中也带着乱步在一处陌生的路道停下。擂钵街地势复杂,后来搭建的房屋随意排列,留出来的道路也复杂的像蜘蛛网一样,不熟悉的人进来很容易在里面迷路。
正当中也迷茫地看着周围想要找到出路的时候,被他拉着胳膊的乱步鼻翼动了动,而后惊喜地喊道:“就在这附近!乱步大人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了!”
听到他的话,中也惊疑地眨了眨眼睛:“乱步哥,你鼻子好灵。”
黑发少年抬起下巴高傲地冷哼一声,然后循着空气中微弱的味道指着右边的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