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讨人厌的家伙来了。
【太宰治】不高兴的撇撇嘴,垮起个小猫批脸。
其实说实话,她本人是不讨厌太宰治的,真的不喜欢他也不会费尽心力去出他的cos了,但是【太宰治】不一样。
如果说两个江户川乱步会相处的其乐融融,两个费奥多尔会一起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大雾),两个森鸥外会一起交流怎么更加完美的打磨钻石,但是两个太宰治嘛……
就像一山不容二虎一样,他们即使一公一母也不相容,互相之间碰见了,那叫一个针锋相对、火花四溅,眼眸对视时产生的电光都仿佛能点亮一盏台灯了。
【太宰治】心里一清二楚,两个太宰治只会搞得周围天翻地覆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她转头看向楼梯的方向,少女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黑色连衣裙,鬓角的碎发被红色的X型发夹夹起,裸露的皮肤上照例缠着绷带,鸢色的桃花眼对上另外一双更为圆润一点的同色的眼眸。
在【太宰治】打量着太宰治的同时,Port Mafia未来的干部也在打量着这个胆敢称她为自己的姐姐的少女。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他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这种熟悉的、阴沉的、仿佛早起照镜子时看见的另一个自己的感觉。
这世上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太宰治才不会轻易相信这名少女的话。
思绪万千,也不妨碍他挂着轻浮虚无的微笑,“织田作,晚上好。”
织田作之助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黑发少女,又看了看目前还在楼梯口那里站着的黑发少年,十分淡定的点点头:“晚上好,太宰。”然后,平静地继续喝他的酒。
【太宰治】此时的心情很微妙——既有终于见到本尊的属于粉丝的快乐和激动,也有当着他的面偷跑的小心虚,还有与太宰治王不见王的、如同自己的领域被人入侵而产生的排斥感。
但是织田作之助沉着稳重的气息也影响了她,冷静下来后看见织田作之助居然完全没有什么惊讶之情,不由得想知道织田作现在在想什么。
——她之前碰见织田作时也只是说“自己最近热爱角色扮演,如果看见我换衣服了记得夸夸我啊!”这样子的话。
织田作之助不愧是太宰治永远无法看透的存在,看着满脸跃跃欲试的两只黑色绷带猫猫,冷静问道:“太宰,这是你的二重身吗?”
不知道他在叫那个太宰,两只太宰都怔了一下,随后都齐齐笑了出来。
【太宰治】抹开眼角笑出的泪花,“织田作,这个笑话可不好笑啊。”
——二重身,一般指的是与本体有着相同容貌和记忆的虚幻之体,想要干掉本体取而代之的存在。
但是她和太宰治分明性别不同,【太宰治】就不信知晓这个都市传说的织田作之助会漏掉这一点,所以只能是对方想打破这个诡异的气氛而开个玩笑罢了。
“没错没错。”太宰治附和道,拉开织田作之助另一边的椅子坐下。
“啊,这样吗。”织田作之助苦恼地回应。
“这位可是,我中了异能力以后,有丝分裂出来的——”【太宰治】眼眸里还残存着笑意,用咏叹般的语气说道:“另一个我。”
最后几个字明显加重了语气,带着明晃晃的“暗示”意味。
织田作之助头顶的呆毛都翘了起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是厉害啊,【太宰】。”
“是哦。”【太宰治】笑着应下这句夸奖,双手捧脸,是非常少女的姿态。
太宰治也没有反驳她,只是默默的观察,偶尔会接梗,场面倒也不算尴尬。
***
太宰治颇感无趣地弹了弹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什么啊,这个家伙。
完全,完全,就是被宠爱着长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嘛。
太宰治看着被织田作之助哄得——虽然对方根本没有这个意识——眉开眼笑,心情值明显upup了不止一个档次的少女,下定结论。
在和平世界长大(至少是维持了表面的和平)、没怎么经过训练(根本没有在意他暗戳戳看向要害位置的目光)、最近经历过重大打击(亲近之人的离去?存疑)、非常好哄(心思要比他单纯不少,相对而言)、有着知晓情报的神秘渠道(是人?不、不太对)……
一行又一行的描述被他摆饭在黑发少女的身边,碍于情报有限,有些猜测无法完全确定下来,但是也够他猜个八九分。
总而言之,很无趣,非常无趣,沉溺于这种迟早会失去的存在的小鬼真无趣。
太宰治垂眸:如果不是坐在这里的,有可能是另外一个“自己”,来自异世界的【太宰治】本人,他应该会喝完这杯酒就走人吧。
“太宰?”注意到他好一会儿没有声音,织田作之助关切的看过来。
太宰治摇摇头:“没什么。”
“我说啊!”【太宰治】不满他只看太宰治,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织田作,你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写了开头没有啊!”
织田作之助握着酒杯的手一僵。
【太宰治】幽怨地拉长声音,投来幽幽地注视,活像一只有影子的幽灵:“织——田——作——”
在【太宰治】“你就是没动笔,不要和我说是有个开头了,明明就是还没想好写什么”的声音中,织田作之助看着杯中的酒液,不经思考起:明明自己还没有投稿,甚至还没有动笔,怎么就提前过上了被“编辑/粉丝”迫切催稿的生活的呢。
织田作为自己辩解:“只是,【太宰】,我还没有想好要写什么。”
太宰治笑吟吟的插话:“那不如从二重身的故事写起来,怎么样。”
【太宰治】难得正眼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