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大医院,要近的!”
霍北戎甚至来不及听完,一瞬间好似魂魄被抽空了,脑袋里逐渐被嗡鸣声全部侵占,眼前一阵阵发黑。
等这口气缓过来。
对着副驾驶座上的秘书道,“准备好私人飞机,我要去H市!”
“是,老板,可是……最快也要两个半小时才能到,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
霍北戎几乎将牙槽咬出血来。
“现在,马上!”
他很快接到小林直接打给他的电话。
“老,老板!”
“怎么样。”
“不大好。”小林声音明显发着抖,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他听上去好像快被这场面吓哭了,“老板,真的不大好,最近的医院也要半小时,可是……夫人,夫人已经昏过去了。”
昏过去。
医生说过,一旦外力流产不打麻药的话会很疼。昏过去也好,是不是就没那么遭罪了,等到了医院……
“怎么回事,刚刚在飞机上动了胎气都没有到这个地步的,怎么下了飞机反而……快,先给他带上氧气罩,有些供氧不足了。”
到底是年轻,虽然医学判断十分精准,已经十分专业地给时雾注射了孕妇可用的一些缓解保胎的药剂,氧气面罩也很快给他戴上,打针的时候手也稳得很,几乎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刺激。
可是小林心态上还是稳不住,相当无措。
这可是霍夫人,而且怀着孩子。
现在可是在H市。
这要让苏家的人知道了自己还有活路吗。
思维正发散着,小林很快‘呀’了一声。
“怎么了,他醒了。”霍北戎心蓦然提起,“让他,让他听电话……”
小林哆哆嗦嗦地把电话放在刚刚苏醒片刻的时雾耳朵上,哭着说,“夫人,是先生的电话,您听一听好不好。”
时雾张了张嘴,点点头,声如蚊讷。
“什么……”
“南南,没事,你去医院就没事了……”
时雾伸出手,摸了摸肚子。
“我来的时候……医院检查明明说,我的孩子很健康……霍北戎,他们是骗我的,是不是。”时雾并不傻,他的孩子已经四个月,单纯地从凳子上滑下来摔一跤,怎么会痛得这么厉害,一阵阵绞痛好像要将他整个下腹都揉碎。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霍北戎一时哽住,他不想再进一步刺激时雾,温声道,“你在说什么,南南。”
“好疼……这个孩子,是不是快保不住了。”
他这时候只能撒谎,“没有,只是动了点胎气,毕竟你怀着孕去了H市多少有点水土不服,去了医院就好了。我马上就过来,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霍北戎尽可能地稳住声线。
那边似乎传来吃力的呼吸声。
“嗯……”
时雾强行忍着疼痛。
霍北戎握着手机,听到他呼吸声逐渐绵长,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晕过去了。
“南南。”
眼神有些恍惚地看着窗外浓黑一片的夜色。
无数干枯的树影如浮光掠影一般从眼前闪过,一片死寂与萧索。
“我爱你。”
***
霍澄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时雾了,听说时雾要去H市。
他不敢让他哥哥发现,谎称旅游,绕路了三天,坐着最老式的大巴车几经辗转,摇摇晃晃到了H市。
他有一个巨大的好消息,迫不及待地要告诉时雾。
那就是他终于得到了霍家的一份财产。
虽然只是九牛一毛,一处小庄园而已。
但是这已经是他这辈子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他变卖了所有资产,甚至欠下一亿多也要付下这笔遗产税的时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最想要分享的人就是时雾。
然而。
上大巴车的时候他还很开心。
下大巴车的时候。
世界天翻地覆。
那一处庄园被查出资金来路有问题,已经被收回去,即将进行法拍抵押。
他的遗产税打了水漂不说,一瞬间还负债累累。
他怀着沉痛的心情下了大巴车——到这一刻,他还认为这是一个意外。可直到他发现时雾因为动了胎气被紧急送往医院,各大医院妇产科的名医几乎全都被苏黎请去了那家小医院看诊的时候。
他终于意识到了,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但一时间还没想透。
他冲到医院里的时候,时雾刚刚要被推进手术室。
他握着霍澄的手,哭着道,“救救这个孩子……”
人被推进去以后,苏黎满眼殷红,冲着他就是一个拳头过去。
时雾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不能立刻挪动病人,他就把H市最好的医生召了过来,用拖车将最精密的仪器连夜送来,只要能够挽救他宝贝弟弟和侄儿的命,几乎要把整个医院的楼顶都掀了去。
时雾身体向来健康,不可能仅仅怀个孩子就脆弱成这样。
他目光如鹰地盯着那霍澄。
“霍北戎都知道了是不是。”
霍澄脑海里凌乱的一切,好像一瞬间被苏黎这句问话疏通。
对,是大哥!
他是不是知道了一切,他是不是在蓄意报复自己和时雾。
所以短短几天内,他负债累累。
所以时雾现在会躺在这里,被紧急抢救。
霍澄眼神空洞,挨了苏黎一下又一下的狠拳头,“对不起,苏大哥,对不起,是我,是我害了南南……”
是他太蠢了。
他早该知道,他这哥哥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但他没想过,大哥竟然不是明着来,而是玩阴的。
他好像恨极了他和苏家。
“这个孩子,就只是他霍北戎的吗!这也是我们苏家的孩子!他有什么权力决定他的死活!”
“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以直接离婚!我苏家是比不上霍家,那也不是就少了他们父子俩一口米吃!他凭什么这样对我弟弟!”
苏黎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弟弟,一时间后悔漫上心头,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