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他挣扎着,“裴峥,我爸呢——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爸呢!”
“先吃……”
哐当——
桌上的粥被一扫而落。
乒铃乓啷的动静惊醒了别墅里的佣人。
他们知道是夫人醒了,都很高兴地要来打招呼,可是一看场面,竟然十分地不对劲。
这地方好陌生,那些佣人他根本没见过。
这里是裴峥的别墅。
时雾恢复了一点体力,趁着裴峥弯腰去收拾地上东西的时候一跃而下朝着大门跑去。
裴峥倒是也没立刻追他。
他用力推门,却怎么都推不开。不仅如此,推窗也推不开。
全都是指纹锁,而他,没有权限。
身后裴峥一点点将残羹冷炙收好,等着他不死心地尝试着去推完好几扇窗。
“你……你关着我。”
时雾似乎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算是知道,裴峥为什么不把他送回姜宅,而是趁着他发烧将他带回自己的别墅,“你疯了是不是,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念念,我知道你会很生气。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你性格冲动,如果不这样的话。”
裴峥道,“你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养病。”
“你的身体不太好,待在我身边,我才能每天都看着你,照顾……”
时雾红着眼睛,气得浑身发抖:“裴峥,你到底是在干什么,我真的搞不懂你了,你是脑子有病吗!你不肯放过我爸,那你救我干什么,你怎么不让我一起死在医院里,反正你就是想得到我姜家的东西,你如愿了,你成功了……”
裴峥眼神微微一暗,又很快将那一点点暗色驱散。
他让人来把地上的脏地毯换下,带着时雾去了楼上的饭厅里,“你不想喝粥是吗,汤也有。”
裴峥将时雾放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给他盖上一层薄毯,半蹲在他面前,替他将跑得帮跑得半脱落的袜子一点点穿上,“念念,可能你不相信,但是其实,姜成岭不是你父亲。你可以不用管他的事情,以后,我会养着你,我给你的钱,比姜成岭给你的更多,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吃苦,受委屈,好不好。”
裴峥握着他的脚踝。
替他将毛绒拖鞋穿上。
“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嗯?”
“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办婚礼,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你告诉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
“姜成岭不是你父亲,念念。你只是他抱来的孩子,你和他没有关系。姜成岭害死我父亲,所以我才会那么恨他,我以为你是他亲儿子,所以,我,我过去对你不好,我道歉……是我昏了头,我……”
“念念,我……”
裴峥低下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和鼻尖。
我是喜欢你的。
这句话酝酿已久的话不知道怎么,竟盘旋在他口中,难以顺畅地说出口。
“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把这些不愉快都忘掉,好吗。”
姜成岭不是他父亲。
怎么可能,他到底在说什么,他是不是疯了!
“这是你们的亲属关系鉴定。”裴峥拿出那张纸,“我没有骗你。”
“我已经把他的股权全都拿到手了,我把你的那份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好不好。”
一时间,许多东西往他脑海中用来,时雾脑袋里那种一阵一阵的疼痛似乎愈加强烈,好像有什么被他遗忘已久的东西即将喷涌而出,他捂着脑袋闷哼,裴峥脸色一变,“怎么了,你头疼?”
他想要将他抱着放平躺下,却被时雾推着胳膊抗拒着。
他一张精致的脸颊褪去血色,见他越发靠近,似乎想扣住他的手腕强行抱起自己,手脚并用地踢打着那人。
“你,你松开我!”
“你放开,你不要碰我!”
裴峥担心他精神再受刺激,只能松了他的手腕,退开两步。可时雾却因为过度挣扎而从单人沙发上滑落,跪跌在地上。
还好地上的地毯厚重。
裴峥知道他昏迷三年,腿脚不好,容易摔倒。
整个别墅,时雾可能的活动范围内,都已经铺上了厚重软绵的地毯。
还好是抵用的,他看上去好像没摔着哪里。
时雾看着裴峥,花了好长的时间似乎才把眼前的一切消化了。
裴峥为了显现出他的诚意,早就备好了股权转让协议,还有很多姜成岭名下的股票基金证券,以及不动产。
全都划到时雾的名下。
放弃这部分股权会让他在公司的处境更加艰难,对S.G的把控力会低很多,但是。
如果不这样的话。
以他对时雾的了解,姜小少爷那样骄横的脾气,乖张的性格,只怕很难和他重归于好。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安抚他。
让他静心养病。
他的身体经不起磋磨了。
想到这里,裴峥语气越发温和,“你还想要什么,你和我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夫妻……”
“姜成岭不是我爸爸。”时雾看着那亲子鉴定,不敢置信一般,“他不是我爸爸……怎么可能,他对我那么好,他怎么会不是我爸爸……”
这个‘好’字似乎刺痛了裴峥的心口。
“他对你哪里好,他只不过是给你钱财而已。他在关键时候舍弃你,一点犹豫都没有,他……”
“他就是好,他是我爸爸啊……”时雾擦着眼泪,似乎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他怎么会不是,不可能,他怎么不是……”
裴峥看着他身体软绵绵地似乎要昏厥过去,这下顾不上什么,赶紧把家庭医生叫来,将他再次抱去了卧房。时雾在他怀中不停地啜泣,裴峥很少见他哭得那么可怜,一时间心疼极了,可他也并不后悔直接和他说清楚这些事情。
快刀斩乱麻。
断口处,才好新生。
他以后都会陪着他慢慢地等着这些在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