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提出宫机会,晏承书一整个期待住,恨不得能马上飞出宫寻找增加积分的机会。
顺便,晏承书跟进了一下之前的事情:“科举做得怎么样了?”
“我们上个月便将科举的消息传出去了,响应的人很多,各地还因为这件事做了庆祝。”见晏承书兴致高涨,柏溪勉强笑了笑:“要想真正让寒门子弟走上科举路还需要很多时间,这次科举,估计大多数还是会被世家子孙包揽。”
晏承书没想到随便一个问题还能有意外之喜:“你们对学子进行考试,打算考什么?”
柏溪抿唇:“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这是他从小学的,所有夫子对学生的考量都从这里面起。
他以为晏承书会认同,谁知道下一秒对方竟然摇了摇头。
从审讯起便疯狂愧疚的柏溪根本反应不过来晏承书为什么会不同意,他被晏承书夸过聪明的脑子里被自责淹没,别的什么都无法思考:“可是太少?”
晏承书啼笑皆非,他还以为柏溪那么聪明能想到呢:“我问你,朝中差人,是差什么人?差君子?差完人?还是差会办事的官员?”
柏溪蓦然一怔,恍惚的大脑突然涌入一丝清明,就连不知何时起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赵景巍也若有所思。
当然不能给他们自己思考的时间,这分得捏到自己手里,晏承书赶紧继续。
他先看向赵景巍:“我需要一个能打胜仗的将军,你会事先校考将军会不会弹琴吗?”
不等回答,视线转向柏溪:“会骑射,对你管理户部有任何帮助吗?”
见两人表情都开始动摇,晏承书才总结道:“科举要办,先解决急缺的人才。户部差人,便出户部考题;兵部差人,便出兵部考题;礼部、吏部等等等等,分工不同,所需学问不同,不要什么都一揽子考,你们就会发现,这世界上……”
晏承书表情恍惚了一下:“还是偏科的人多啊。”
“巍国初建,百废待兴,是机遇,更是挑战。要善于抓主要矛盾,君子六艺是吃饱饭的人才关心的事,可这个国家吃不饱饭的才是大多数,你们的思想要从群、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了解百姓要什么……”
这一聊,饭便凉了,晏承书胃口小,本来就吃不了多少东西,每样尝一口就很满足了,柏溪和赵景巍虽然饭没吃多少,但晏承书的饼实在太多,一下就撑饱了他们胡思乱想的大脑,也非常满足。
两人看着侃侃而谈的晏承书,眼里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他们清楚,晏承书像是一团燃烧在白日里的炽热火焰,远的时候,看不见光芒、感受不到温度,但真正当你接近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是那样炫目和滚烫。
他们常年在黑夜里挣扎,乍有一朝获得奔往白日的希望,万分有幸,遇到了那一束火光,引领他们前行,带着他们走向真正的白日。
待所有餐食退下去,晏承书接着之前的话题,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宫?”
本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赵景巍心情一下跌到谷底。
可他无法违抗那双期待的眼睛,他注定一败涂地。不到半秒,他说出了之前想出来的拖延时间的办法:“三日后中秋灯会,要不中秋一起出去。”
晏承书急着赚积分走人,一点都没注意到赵景巍的不情愿:“今日可以吗?”
赵景巍心头微涩,仔细观察晏承书的表情……其实都不用仔细看,那双眼睛里的急切并没有对他做任何隐瞒。
他不信以对方的聪慧会看不出他短暂停滞里的不愿,可晏承书视若无睹。
或许是晏承书长久的退让让他们误以为他是个温柔的人吧,自以为只要自己表现出为难,他就会体贴退让。
这样太卑劣,也太幼稚,完全忘记他本是一个怎样决绝的人。
……不,他不是决绝,只是他的温柔不属于他们。
所以才会那样坚定地想要离开。
胸中酸涩越发明显,赵景巍恍惚觉得,四肢百骸都在微不可查地发颤。
晏承书莫名其妙看着突然走神的赵景巍,下意识侧目看了一眼柏溪,却发现柏溪同样是一脸出神。
他偷摸跟系统吐槽:“这两人看起来怎么心不在焉的?”
系统可知道了!它今天还没来得及跟晏承书吐槽昨晚的事儿:“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昨晚大晚上不睡觉约会来着!”
系统:“他们还散步到你经常坐的地方去了,估计刚好看到你在长廊下睡着了,你昨晚还是赵景巍帮忙抱回床上去的呢!”
“嗯?!我说我怎么一觉起来在床上躺着的!”晏承书眼睛一亮:“这么说他们俩要开始走感情线啦?”
“好。”赵景巍的声音和晏承书在脑海里八卦的声音一齐响起,赵景巍只看到晏承书倏然亮起来的眼神,和一丝微不可查的喜意。
酸涩逐渐变苦,他略微后退了半步,想要把自己从这种情绪里抽离出来,目光躲闪,落到地面石板缝隙上,声音强装镇定:“你收拾一下,我让周喜陪你去。”
“你们不去?”晏承书下意识追问,他还想边走边聊呢。
柳暗花明又一村!赵景巍万万没想到晏承书竟然是想让他们跟在一起的!
这是不是代表着,对方的温柔也有分到他们身上,而不是全因为小叔的荫蔽?!当下有些惊喜地抬眸:“去!”
这声应得太快,快到他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挽尊:“我刚刚的意思是,周喜陪你到宫门口,我也回去换身衣服。”
手握重权的帝王,一下像个被心仪对象邀约踏青的愣头青,柏溪垂眸听着,却生不起调笑的心情。
他又何尝不是,在听到晏承书开口邀请的时候,心间狂喜恨不得立马答应。
只是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