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书睡着了,没人交流心得的系统陷入迷惑。
赵景巍和柏溪……为什么一定要在晏晏的附近约会啊,好怪。
系统想不通,但又觉得人家小两口约会,或许聊着聊着走哪儿了也正常。毕竟他们俩也经常过来。
那就应该是没事的吧……
系统找主系统兑换了一包数据薯片,咔哧咔哧,迅速忘了忧愁。
从晏承书的偏殿出来,赵景巍下意识看了一眼双手。
太轻了,根本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重量,晏承书轻得像是一片羽毛。
即便在睡梦中,晏承书的仪态依旧端正,让人看不穿他刻在骨子里的仪态下,那已经瘦削到惊人的躯体。
双手将人承托起来的时候,赵景巍止不住有些心疼,待将人放下,心里又忍不住有些空落落的。
若不是柏溪还在外面,他更想留在里面多待一会儿。
下午饭后,他从晏承书这里离开,一刻也等不了,径直去了天牢。
守在天牢的人还以为他是收到柏溪大闹天牢的消息,过来看情况,连忙上前诉苦:“陛下您可算来了……”
赵景巍没工夫理会那烦人的苍蝇,径直往七皇子晏承辉所在的牢房走去。
那人跟了一段,才发现方向不对,等终于想起来察言观色的时候,才看到赵景巍那一脸急躁的表情。
心下当下就是一哆嗦,弓着身小跑,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了。
“别跟着朕。”
赵景巍留下冷冷一瞥,把人赶走,独自找到七皇子晏承辉。
七皇子晏承辉,比晏承书这位三皇子小四岁,今年刚十六。
那年萧贵妃为了笼络赵家,硬生生求晏帝把已经十二岁了的小叔弄进宫,为才一岁的晏承辉当伴读。小叔名义上是七皇子的伴读,实则跟着二皇子的时候更多。
赵景巍没有直接去找二皇子,而是先找上晏承辉。
在萧贵妃手里养得比太子还娇的晏承辉心理防线很弱,三两句就让他套出来想知道的内容。
小叔自始至终都在二皇子身边,很少去看他,更别提已经在岐远建功立业之后的小叔,去看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皇子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赵景巍在心里默默给晏承辉打了叉,掉头就去找晏承明。
却不想自己刚到,便看到柏溪狠厉决绝揪着晏承明衣领,一字一顿,压抑着滔天怒火一般:“你、骗、他!”
“不然呢?”
晏承明骨头比晏承望要硬,从得知宴帝出卖他的那一刻起,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像是完全看不见柏溪那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血肉的表情,颓废嘲讽:“当然是骗他,我早就说过了,那个没娘养的东西好用又好骗,不骗他骗谁?”
“你许他逍遥王之位,实际上却笑着看他踏入你的陷阱!”柏溪愈发暴戾,根本顾不上站在一边的赵景巍。信仰坍塌之后,晏承书迅速成为他第二个谁也触碰不得的逆鳞。
“你该死。”他狠狠收拢手指,晏承明本就短窄的领口被狠狠收束。
“那就来啊!”晏承明涨红脸,闭上眼高高仰起脖颈,引颈就戮一般:“杀了我,把晏家通通赶尽杀绝!”
柏溪眼睛血红,右手高高举起。
“柏溪!”赵景巍喝道:“住手!”
高举起的手有片刻迟疑。
叫住柏溪的,却不是赵景巍的呵斥。
柏溪突然松开晏承明的衣领,失去力量承托的晏承明踉跄半步,急促喘息间抬头,便看见柏溪如梦呓一般:“你刚刚说,晏承书好骗?”
没有等到想要的结果,晏承明也没有耐心再看柏溪,而是将目光落在突然出现的赵景巍身上:“怎么,你是为了一个没娘养的东西来审问我的?”
他在故意激怒,赵景巍能看出来,所以他不该生气。
可当这些话对应到晏承书身上时,赵景巍却如鲠在喉,看向晏承明的眼神都冷了三分。
晏承明接收到眼神那一瞬间是有些愣忡的,他没想到随口一提,竟然真是这样。
柏溪和赵景巍,为了区区一个晏承书,在天牢里冲着他一个阶下囚发疯?
荒普天之大谬!
他左右看看,突然悚道:“上次柏溪来审柏国忠贪污的事情,重点原是放在晏承书身上?!你们不信那个蠢货会拿假证据诬陷柏国忠是吗?”
这句话获得了两人的瞪视,晏承明却像是印证了猜测一般瞪大眼睛:“那个蠢货是哪里入了你们的眼,竟然惹得你们两位亲自为他——”
接下来的话未曾出口,他便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
赵景巍缓缓收腿,眼角眉梢像是凝结出冰雪。
晏承明在角落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却觉得这一幕比晏家江山一夕之间就被夺走都荒唐!
更荒唐的还在后面。赵景巍看似沉稳,除了眉目间的冷厉,没有多大情绪起伏,实则能动手绝不动口,但凡他有一句话贬低了晏承书,柏溪是气疯了,赵景巍直接便是硬踹。
几次下来,晏承明嘴角缓缓滑落暗红色血液。
赵景巍看见,兀地一笑:“世家完蛋了,在你这座牢房外三十米处,关押着康家、吴家、齐家、马家等等等等,所有不合作的人,和你现在皆是一样的身份。你若是不信,我便带你去看看。”
晏承明还在咳嗽,听不明白赵景巍说了什么,但无所谓,赵景巍拖着他硬生生游了一圈天牢。
昔日天之骄子被人如牲畜一般拖拽,走马观花看完所有曾高高在上的世家族长被关在牢房里,苟延残喘的何止是皇室。
晏承明被迫看完那一切,再次看向赵景巍的眼神,震惊、恐惧、疑惑:“不可能!世家根深蒂固,富可敌国,父皇在时尚不敢动,你新登基,根基不稳,如何能与世家抗衡!”
晏承明是第一次被吓到失态,更或者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