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3
和即墨姝一起过五关斩六将, 逐渐磨合,差不多在森林里走了半个时辰后,云闲终于稍微摸索出了一点关于她的端倪。
按照话本中即墨姝的生平, 她是魔教教主自极寒之地捡到的女婴,当时流年不利, 还正好是罕见的寒霜之年, 河面早已冰封,周围的草木都被冻死了个干净,她被装在木桶里, 顺流停在冰面之上, 竟是一声都没出。
如此传奇的身世,比云闲的出世打雷劈死三头猪要逼格高多了。
别的许多魔教中人是半途才进入魔教的, 可即墨姝自小就在魔教长大,今年可是第一次出来玩呢,难免看待事物的方法和普通人有那么一丝不同。
比如口头禅是“老娘扒了你的皮”这句, 就非常具有原汁原味的魔教风情。
一般人很少有这种能够近距离观察圣女还不被揍的机会, 仲长尧也不行, 云闲仗着她目前打不着自己, 目光如炬,盯来盯去,盯得即墨姝都烦了:“看什么看?”
“没事, 就看看。”云闲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即墨姝:“你倒是人如其名。”
又有一只长得奇形怪状的妖兽从藤蔓上扑下来, 即墨姝指尖一动, 将她那头藏得严严实实的同款异兽拖出, 绸缎飞舞一段, 将其脖子直接扭折。
她的灵气散发着寒气, 显然是水属性的, 云闲看着看着,顿时感觉更像森林冰火人了。
即墨姝是水娃,她就是火娃。
“这些妖兽藏得越来越严实了。”绸缎飞回,即墨姝蹙眉道:“此前还有一段路,根本找不到相应的开关,不论再如何打下去,这幻境也只会不断重复,找不到出口。”
她是后天魔族,对幻境认识肯定比云闲高不知凡几,既然这么说,那便是对了。
这儿更像是一个不断重复循环的路段,推门的难度越来越高,两人也应付地越来越吃力,云闲喘着气杀掉一只已经开始懂得背后偷袭的妖兽,抹汗道:“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这才多久?”即墨姝说:“现在也只能如此。”
“先待着休息会,再想方法。”云闲一屁股坐到石头上,道:“再这么一路下去,我怀疑之后的妖兽都要开始使用工具了。”
看这等进化速度,直接上演一出《物种起源》也不是不可能啊。
即墨姝:“……”
她一脸矜持地远远坐到了另一块石头上去,侧对着云闲。
云闲观她坐不太利索,动来动去,总感觉不大舒服的样子,心想圣女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穿得清凉好看是好看,但容易被晒黑不说,现在席地而坐还特别容易硌屁股,多难受啊。咱们户外出行还是穿得简单轻薄些,这样脏了也方便直接丢给医修洗。
但她现在和即墨姝关系还没有那么好,所以暂时不能提建议,免得被抽到十里外去。
即墨姝发现这人老是看她。
当然,比起一些小人的视线,云闲的视线就单纯许多,似乎还带着点跃跃欲试,这让即墨姝更烦躁了。有恶心人的玩意盯她,她直接一巴掌过去便是,云闲这种,打又没法打,说又说不过,真是好像一只天天闲着没事就故意咬人鞋跟的小狗,烦得要死。
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坐了一阵,即墨姝启唇道:“对于这大荒石女,你有什么头绪?”
云闲其实看过话本知道一点,但是按理来说她应该不知道,于是轻咳一声,谨慎道:“略懂皮毛。圣女,你呢?”
即墨姝其实也知道,但按理来说她应该不知道,一抬下巴,也谨慎道:“略知一二。”
云闲试探:“……那我先说?”
即墨姝不露声色:“你要说便说吧。”
茂密森林里的天气还算适宜,翠绿枝叶遮天盖地,如果忽略掉天上显眼的两个重叠太阳之外,很像是什么悠闲的避暑之地。云闲换了个坐姿,摸着下巴,假装艰难回忆:“嘶,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大荒石女其实确有其人……”
五百年以前,大荒石女原本是一对普通修士之女,刚一出世便吓昏了接生婆。小小的女婴自肩上却生出了两颗脑袋,面目一模一样,神情却各异,一边张嘴啼哭,另一边却能沉静安眠。
众人皆把其当做异端,想要将其杀灭,但石女之母不忍放弃骨肉,将其带进了深山僻壤,闭世之地,除双亲外从不与他人见面,就这么将石女养到十八岁。但石女真的和普通孩子差别极大,在修习造诣上堪称天才,神智却宛如野兽,不通人言,喜恶极端,双亲寿元尽后,更是无人能管,最后犯下了弥天大错。
犯错,不仅犯了,而且毫无悔改之意,被抓了一次还要犯,跟她说也说不通,实在太过张狂,甚至还自立了一座宫殿,最后众人无法,只能将其暂时封印进四方秘境之内,与无数妖兽长眠于沙土之下。
而今五百年后,再度秽土重生。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云闲说完,问道:“圣女咧?”
奇怪,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即墨姝美艳眉间一蹙,方试探道:“那你知道,石女修这一座古堡是为了什么?”
这个云闲是真不知道,她摇头。
“石女虽然不通人言,但似乎对戏曲很感兴趣。”即墨姝顿了一下,似乎不知该如何形容,“也不是戏曲,就是一些……找人来演出的故事?经过千辛万苦修得正果这一类。她就是天天去路上逮好看的人到古堡演戏,方才被正派人马抓到的。”
“懂了。”云闲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喜欢看这种戏码吗,人类对于狗血的向往是无穷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大荒古堡。”
即墨姝:“……”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