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明显被触了霉头。
如果在场有另一个人的话,一定会觉得很滑稽。
矮了一整头的女人像是抱大猫一样把男人打横抱起来,然后朝着门外——丢~
他把春日野清奈扔出去三次,春日野清奈又钻进来三次。
在黑泽阵利刃般的声音说出来之前,春日野清奈伸出手臂,把黑泽阵抵在墙角。
男人的身体真的很适合做壁咚这种事。
这让春日野清奈觉得自己很帅。
然而就算比春日野清奈矮了一头,但黑泽阵脸上浮现的表情依旧冷漠傲然。
“讲道理,这个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抱我自己也不碍着什么事儿吧?”春日野清奈倔强地摁着他的肩膀,银发还带着没吹干的潮气衬得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可怜。
“……”黑泽阵。
“不要做这样无意义的愚蠢行为。”黑泽阵。
对于黑泽阵这种冠冕堂皇的拒绝话语,春日野清奈一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我们不就是因为有了亲密的相撞才看到了坠海的记忆吗?抱一晚上睡觉,说不定第二天起来我们就能想起坠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不吃亏……”
吃亏的是她好不好!
她的身体被一个大男人抱一晚上,亏死了啊!
黑泽阵看着她的脸越凑越近的样子,几乎都能感觉到她鼻尖的温热气息在自己的面部流淌,那种声音飘荡在耳边犹如海流的感觉,让他烦闷的同时又觉得奇特。
“你确定要这样做?”黑泽阵问了一遍。
银发流在她的肩膀处,露出一团苍白地毫无血色的肌纤维线条,她噘着嘴巴在他唇角落下。
湿热的吻,浅尝辄止的品尝。
说明了,确定。
春日野清奈扁扁嘴,看着自己毫无变化的身体开始想,难道真的要时间久一点才可以吗?
伏特加说,他讨厌亲吻。
但是她亲了他三次。
他除了表现有些烦躁之外,却没有抗拒。
很多人死在他的眼睛里,那里是诸多人的坟墓,里面关着一个被冰封的灵魂。
他在冷漠化就的利刃刺穿了很多人,是北原孤狼的眼睛,傲世一切、独立于世。
黑泽阵伸手扯开她搭在鼻梁上的银发,指骨停在她的耳畔,手指弯起的时候托住她的下颚递送到自己面前。
就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他的手指一下下摸索着春日野清奈的唇角。
他的眼神凶狠到让春日野清奈一瞬间以为自己会被他掐死。
但黑泽阵却唇角张合,冷色气音与她呼吸交缠。
“这种程度是不够的。”
“!”春日野清奈。
在很小的时候。
他就在组织里做事。
与他同时加入组织的那些孩子都死了。
只有他爬着尸体,踩着骨骼,一步步走向了通往黑暗的甬道。
在那里,他是具有绝对主导性的对象。
不是组织成就了Gin,而是黑泽阵找到了最适合自己释放才能的领域,在这里他能看到更多的同类。
和这个女警灵魂互换。
是他人生道路上一个完全没有预料的分歧点。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分歧点。
他,看到了很多曾经没有看到过的风景。
规律性的酥麻在唇间蔓延,每一丝呼吸都是对方的味道,熟悉而又陌生。
唇瓣摩擦而散发的热度,将封印的一颗心脏唤醒。
他在血液中感受复苏的气韵,品尝空气被抽掉的热浪。
鼻尖相蹙之中,春日野清奈感觉有烟火在她的脑袋里开花,炸得浑身上下每一块灵魂都犹如粉末般凌乱但又迅速凝聚。
思绪在这一瞬间被撕扯。
身体里的反应也很奇怪,但绝对不是在警视厅里碰撞时的那种。
春日野清奈沉沉叹了口气,唇角被对方吮吸的有些发麻,她很想开口让他停下却感觉到对方湿热的亲吻在逐渐热烈。
“!”春日野清奈。
他这是在干嘛?!
好痛。
草。
快住口啊你!
春日野清奈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着,他的力气大的出奇,明明用的是女人的身体却占据完全的压制力。
眼前的视觉在这一瞬间幻视,她在他微微张合的瞳孔深处看到了暴戾而又入侵性极强的男人,看到了他真正的灵魂。
是属于这个世界最强统治力的反派,浑身上下都感知着他的支配力和掌控力。
在这种力量里面,春日野清奈只能发出“唔唔”的闷哼,却被他尽数吞下。
小的时候,很多人都对他说过谎。
那个生而不养的母亲、对他讲述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
她说他的爸爸没有丢弃他和自己;她说自己会带他去鄂霍茨克海另一边寻找那个消失了29年的男人;她还说她会用尽全力保护他,让他长大。
因为生了他的那个女人在临终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是那个男人留给我的噩梦,你也是天生的坏种。】
自他出生起,那个女人唯一一次为他做饭就是在饭菜里放了安·眠·药。
然后在药效发作之后,在家里纵火点燃了一切。
如果不是他提前发现把药丸吐出,大概会跟那个女人一起被烈火焚烧成骸骨。
他可以把那个女人送去医院。
但是他没有。
他自己逃了出来。
后来也有很多人都说他是天生坏种。
他觉得这是对他最高的赞美。
他遵循母亲的“遗命”。
鄙夷一切光明伟正。
他觉得人的身体当中,最没用的就是嘴巴,如果可以直接割开喉管把饭菜塞进去。这样就能少很多无意义的谎言和欺骗,他会觉得这个世界更清净。
那个女人死亡之后,他被送去了孤儿院。
之后,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
叫阵。
Gin,余烬,燃剩的部分。
和阵同音。
后来到了组织,也沿用了同音的杜松子酒做他的代号。
他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