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不定就带她去看衍哥了。
“您得去查查甲状腺素。”护士也注意到她异常的好气色,说:“你不能一直暗示自己的身体‘现在处于危险之中’,这样你的甲状腺素持续增多,神经系统因为这些激素更加敏感、亢进。”
万铱看着她。
护士:“你经常这么暗示自己吗?这是坏毛病,得改掉。”
万铱摇头:“没有。”
护士擦了一下她的脸,再次确定是天然的肤色,微微叹气,说:“您现在得暗示自己是安全的,一直保持这个亢奋状态,你会一直无法入睡,直至把自己神经系统折腾坏。”
万铱麻木地回答:“没事的。”她没办法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暗示自己安全。
商秉衡的家,应该也算是衍哥的家吧,他们毕竟是养父子,但是目之所及一点衍哥的痕迹都没有,所以她简直要开始无缘无故地恨商秉衡了。
商秉衡望向她,说:“你这个状态太危险了,在这里观察一会儿。”
他说话常用毋庸置疑的肯定句,并不征求对方的意见,直接下决定。
万铱眼巴巴看着他。
商秉衡难得在与人对视中退让,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你去他的房间休息。”
衍哥的房间也不大,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收拾得整洁干净,不像有人住过。
万铱一点一点看过去,忽然想到一个画面:乌鸦孤零零地飞走,天空的颜色是白色的。
她现在好像能接受“他已经去世了”这个概念。
看来她的甲状腺素真的很厉害。
万铱觉得悲伤,她以为自己拥有的是某种老天赐予的天赋,没想到其实只是身体激素的作用,而且并不是对她的赐福,是对她的伤害。
她开始想现实的事情。
是火葬还是土葬呢。是火葬吧,大家都是火葬,现在土葬证办不下来,商秉衡看着完全不是那种会徇私的人。
她听说所谓的骨灰,并不完全是灰,还有烧不干净的骨头块。
要是骨头块放不进骨灰盒,会怎么办呢?万铱忽然好奇起来,这样具体的问题让她错觉自己在参加一场真的葬礼。
她浏览了许久科普网页,最后发现,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会把骨头块用铁锤敲碎。
这样就能放进去了。
她在心里重复着“不痛,这样感觉不到痛的”,但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万分清醒,知道肯定有人在听自己的动静,哭得悄无声息。
以后她会渐渐忘掉他,走出去,有自己的生活。她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们估计错了,她不会自.杀的。
她在哑然的哭泣中,听见墙壁那边传来了争吵声。
“所以那些人都白死了吗!永远等不到沉冤昭雪的一天了吗!”骤然放大的声音有些失真,万铱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听过这个声音。
那个一直追查苏里杀人魔的政法委总司。
然后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压住了他:“你不清楚。”这是商秉衡的声音。
“我怎么不清楚,这世界上最清楚的人就是我了!”总司似乎忘掉了商秉衡是自己的直属上司,言辞极为激烈:“您当初和我说的,可和现在不一样。”
商秉衡说:“那我求你呢?”
万铱从来没想过这句话会从商秉衡嘴里说出来,总司也没料到,房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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