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他第一次见她时有过的那种纯然好奇：“对，这是他的名字，你不知道他吗？”
万铱艰难组织语言：“这个名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是个爱穿披风的十几岁少年吗？”
仇衍点头，问道：“你都知道我的名字，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名字？”
万铱脱口而出：“因为我们是朋友，你又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
“记得？”仇衍重复了这两个字。
万铱长话短说：“是这样的，我们来自一个叫纳尔星的地方，因为一场事故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有某种力量会改变人的记忆，让人觉得自己是这里的原住民，只有我保留了原来世界的记忆。”
她猜想，可能是因为她经历过死亡，意识穿梭在两个世界里，所以精神力要比普通人强一些，足够保留之前的记忆。
“比如你，”万铱说：“你就忘记了我们以前是朋友。”
仇衍：“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说辞？”
万铱想了想，亮出自己的终端手环：“这个，你应该有一个类似的装置，这不是这个世界的造物。”
仇衍：“很遗憾，我并没有。”
这就出乎意料了，万铱愣了一下，问：“你是怎么记得自己名字的？”
仇衍：“不是记得，我一直就叫这个名字，我自己给自己取的。”
万铱有点想不明白……除非仇衍在纳尔星的时候，也是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否则他怎么和自己父母的取名脑回路重合的？
路熙自己给自己取名，就取出了一个“大德大圣天下第一”，显示出他和他父母在审美情趣上的南辕北辙，万铱甚至很建议他回去之后去医院查查是不是当年抱错了——如果他们还能回去的话。
仇衍这次还挺有耐心，顺着她的说法问道：“我们和岐阳山以北那位也是朋友吗？”
万铱：“……勉强算吧。可能你和他关系好一点？你们以前是同一个队伍的，不过后来你又离开他的队伍加入其他队伍了。”在非转会期频繁换队，她还挺好奇原因的，就是一直没好意思问他为什么。
仇衍评价：“难以想象我和他师出同门。”
万铱：“啊？”
她很快反应过来：“不是的，‘朋友’这个词，在纳尔星不是‘同门’的意思。”
同门曰朋，同志曰友。纳尔星历史早期，“朋友”是“同门”的意思，看来这个时空气泡里也一样。
仇衍问：“那‘朋友’在你们那里是一种什么关系？”
万铱一时想不到怎么定义，于是采取了老套动漫的说法：“嗯……就是互相信任、面对敌人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就是朋友。”
仇衍：“所以你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时间来找我、接近我？”
万铱：“……”
万铱昧着良心说：“……你这么认为也可以。”
仇衍也不知道信了多少，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万铱往前看。
那是一个瘦弱男子的身影。
他脚下的土地仿佛是活的蟒蛇，载着他在微薄的月光下飞速奔逃。
“最近的村庄也还有一段距离。”万铱目视辽远地平线上的剪影：“情况还好。”
仇衍点头。
地上那个纹身小哥忽然停住，整个人向后急仰。他正好在上坡途中，忽然失去平衡，直挺挺地摔跌下去。
“谁允许你到小爷我的地界来撒野了！”万铱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熟悉声音传来。
真是路熙。
很快，万铱就意识到不对，她和仇衍对视一眼，同时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担心。
路熙的评级是Ap-4，他在Ap-3的纹身小哥面前，可是很容易被篡改“梦境记忆”，像褐发男子一样被他操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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