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羡慕嫉妒恨的拖尔弼在同僚面前依旧神色如常, 丝毫没有一点骄傲和得意的样子。
同僚们看着心叹他不愧是定嫔的阿玛,哪怕如今受皇帝重用,又连续得了两件重要的差事,还得了皇上重赏, 仍旧如往常一样。
要拖尔弼得了差事和赏赐后就眼高于顶, 骄傲自得的模样, 其他人就不敢深交了。
毕竟这样的人只怕是在这官职上坐不久的, 甚至还可能犯大错,到时候就得连累自己了。
如果是个拎得清的, 那倒是值得来往。
于是拖尔弼的府邸开始门庭若市, 来拜见的人众多。
当然送拜帖的多,真能进去见到他的人就少了。
但是也不妨碍有人不停送,就盼着有可能见上拖尔弼一面。
他这备受追捧,仍旧神色如常,淡定得很。
下值后的拖尔弼也很少应酬, 都是径直回府。
他下了马车,进入府邸后, 那张一整天镇定如常的脸就垮了下来。
迎面而来的索绰罗见怪不怪了, 毕竟这阵子拖尔弼每天下值回家后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拖尔弼对着她叹了一口气, 接过帕子净了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说道:“我这一天笑得脸都快僵了。”
最惨的还不是这个, 而是给他送算数题的人更多了。
之前大家想要跟拖尔弼来往, 却苦于没有理由。
不知道谁打听到户部侍郎王谈跟拖尔弼相交, 就是因为同样喜欢算数。
众人眼睛一亮,感觉找到了跟拖尔弼相处的玄机, 于是他们认定拖尔弼喜欢算数, 还喜欢解开很难的算数题。
一个个到处搜罗难解的算数题, 然后递到拖尔弼的面前求解。
拖尔弼起初没能拒绝王谈,后边这些人就更不能拒绝了。
毕竟他接受了户部侍郎的算数题目,不接其他人的,是看不起他们吗?
这要给自家女儿招来麻烦,那就不好了。
别看这些同僚们品级都不是很高,哪怕芝麻小官,得罪了都很棘手。
拖尔弼能怎么办,只好都笑着收下,转头回府就对着索绰罗嘤嘤嘤,差点要落下宽面条泪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都快忍不住的。
毕竟这些算数题目越来越难,拖尔弼解开花的时间越来越长。
每天从宫里下值后回府,他都要挑灯夜读。
藏书阁的算数书都看完了,拖尔弼还去翰林院借了一些。
叫其他官吏见了,心里只想着拖尔弼果然很爱算数!
这样美丽的误会就产生了,让拖尔弼收到更多的算数题目,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源源不绝的算数题,简直没有尽头!
索绰罗见这阵子拖尔弼都熬瘦了,也是心疼不已,迟疑道:“要不老爷就说家里的算数题已经太多了,后边再送来都婉拒了?”
拖尔弼的脸色更苦了,他没有拒绝吗,分明是那些人跟耳背一样。
他们不是听不见,而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第二天送来更难的题目,简直让自己愁死了!
这是以为拖尔弼看不上那些太简单的题目,要更高深更难解的吗?
索绰罗听着有点哭笑不得,对自家老爷就更是心疼了,想了想只得道:“这过年宫宴,以往咱们是去不成的,如今老爷晋了官职,今年就能进宫……到时候见着娘娘,老爷问一问,让娘娘拿个主意?”
拖尔弼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开,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但是离着过年宫宴还有一段时间,他只能捏着鼻子继续解题的。
万琉哈氏不知道自家阿玛如今过得水深火热,外头传着拖尔弼的算数跟她一样厉害。
这会儿她跟平常一样洗漱吃过早饭,就打算去偏殿的书房继续写书,却被金桂拦下了。
金桂一脸无奈道:“娘娘,这离着过年没多久了,新衣裳和首饰都得准备起来才是。”
过年宫宴,那后宫嫔妃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万琉哈氏总不能还随意穿着去年的衣服,打扮得过分素净了。
她听得一头雾水道:“以往的宫宴都朴素得很,毕竟慈宁宫那边带头要节俭来着。”
这个节骨眼里,内务府哪里敢办上一场花团锦绣的宫宴,哪怕过年也不行,不然就要被太皇太后叫去喝茶了。
金桂抿唇笑道:“娘娘,今年自然是不同的。哪怕奴婢在宫里,偶尔也能听说宫外一车车的金子往宫里送,今年想必要热闹一些。”
万琉哈氏想到只办了一场拍卖会,虽说一次性进了不少金子,但国库那点窟窿要全补上是不可能的。
不过也是难得的喜事,好几年征战连连,眼看着云贵估计明年就差不多摆平了,是该乐呵乐呵一下。
要不是工坊做的瓷器和玻璃需要时间,她还真想每半个月办一场,那入账就更可观了。
只是薅羊毛有点狠了,半个月每次砸那么多真金白银,哪怕西洋的贵族有金山银山恐怕也不能这么砸下去。
万琉哈氏站着琢磨,金桂让她抬手就抬手,不动就不动来量体裁衣。
文雪在旁边记录下来,回头她亲自给定嫔做新衣裳。
外头不是没有绣娘,但是宫女们商量了一下,感觉还是文雪来做比较好,其他人帮着打下手也能分担一些。
毕竟谁知道其他绣娘会不会别人家的钉子,要在衣服上做手脚,哪怕只拖上几天才做好,或者撞了别家娘娘的衣裳颜色,那都会让定嫔在宫宴上大失风头。
见自家主子在发呆,金桂也见怪不怪了。
万琉哈氏总有很多想法,琢磨的时候都察觉不到周围的情况。
她自顾自量好衣服,就拿出了布料,摆了一桌子都不够,炕上也放了一些,就等万琉哈氏回过神来看看。
定嫔想了想,很快脑袋跟灯泡一样亮了。
对啊,只薅西洋